我倒是非常希望他不再把自己當成一個機器人，於是用食指點著額頭補充道：“對啊，這就是意識生命的共情心，不止是人，凡是有大腦的動物基本都具備這種能力，現在看來你也具備了。”

“可我仍然不是一個人類，也不是一個自然生命，”小哈的眼睛有點暗淡，“你知道自然生命和人工生命的最大區彆嗎？”

“應該是喜怒哀樂吧。”我想了想說。

“不是，是對死亡的恐懼，人工生命沒有自然生命那樣強烈的求生欲，”他頓了頓，“比如像我今天來這樣，明知將被重置，卻感受不到一絲恐懼，覺得和以往維護沒有兩樣……”

他這樣說讓我感到有點愧疚，執行重置不就等於古代人類的死刑嗎？雖然他會複原成它，並沒有在物理層麵死去。

看來我得及時製止這個話題，真怕他過度思考導致情緒紊亂，畢竟我不清楚他是因何產生了自主意識，這種意識的穩定性又在什麼水平。

“小哈，你看咱們聊了這麼多，我是不是也可以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在轉變話題前，我也對他先做一下心理對接。

“好的，問吧！”小哈很痛快。

“她是誰？你是怎麼認識她的？”我終於把關鍵問題拋了出來。

“她叫萊莉，是一個年輕女孩子，我是通過網絡直播認識她的！”小哈那生硬的人工語音竟然有些興奮，眼裡的藍光也變得更加明亮。

“網絡直播？天哪，小哈你也太天真了，你難道不清楚AI軟件修麵？天知道那些主播的原生態都是什麼樣子！”我歎道。

其實我偶爾也看網絡直播，但都是行業相關的市場動態或技術分析，至於那些靠顏值吸粉的俊男靚女從來不信也不看，但小哈接下來的話倒是令我對他喜歡的這個女主播產生了一點興趣。

“原，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認同一個網絡主播的，”小哈似乎很喜歡聊起這個女孩兒，“但她從來都是素麵出鏡，這點我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好吧，不排除極少數天生麗質的素顏仙女下凡，”我無奈地說，“可這並不會改變這群人的目的，就是為了收割你們這些粉絲錢財！”

“萊莉做直播並不是為了給自己賺錢，”他解釋道，“她是通過這種方式為殘障團體募捐。”

我好氣又好笑：“唉，你還真信這一套……”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希望你今晚能進她的直播間看一看，親自識彆一下真偽，好嗎？”他誠懇請求道。

“好吧，小事兒一樁，晚上我去看看。”我擺擺手，無奈地回道。

正好這時格武拿來了固態電池，我舉著電池檢查著表麵接口，忽然想起還有個重要問題沒有問。

於是問道：“小哈，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意識到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