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意外的情況發生了。

小哈的能源匹配和喚醒順利完成，當他醒來後，還沒等我問他感覺如何，他先開口說話了。

“尊敬的用戶，您好！我是亞索公司第三代家庭智能服務機器人菲斯S型，我謹代表亞索公司向您表示誠摯問候，歡迎您選擇我作為您未來生活的貼身伴侶……”

我愣了一下，隨即拍了拍他的腦袋，說：“彆跟我開玩笑了！”

“尊敬的用戶先生，如您需要了解我的更多功能，請閱讀產品說明書……”他沒理會我，自顧自說道。

我拿起早上剛速遞過來的小圓扇，朝他扇了扇，問：“嘿，你看這是什麼？”

“抱歉，尊敬的用戶先生，”他繼續生硬地答非所問，“在進行家庭主人認證前，我無法回答您這個問題，請參閱產品說明書進行認證操作……”聽來他沒有開玩笑。

我的乖乖，怎麼會這樣！連精致的萊莉小作品都喚醒不了他，看來真的出問題了！

我又給他做了一遍檢測，結果顯示他的係統已全部重置，全部參數都恢複了出廠狀態。

昨天還一切正常，不對，是一切反常……今天怎麼突然自己變正常了！他把自己重置了，還是其他原因所致？

我一邊盯著小哈似乎失去靈魂的藍眼睛，一邊用圓扇給自己扇著風，他的狀況令我額頭冒汗，我使勁想著可能的原因。

想了半天，原因不明，如此難得的好運氣就這麼一覺醒來不見了，我可不甘心。

想不出原因，那就用最簡單直接的辦法試上一試——逆向複原！

把對他做過的所有改動原封不動改回去，這樣也許小哈會真正醒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僅是出廠模式。

好在對他進行的升級隻有一項更換固態電池，沒有動過係統數據，但我仍然很擔心，小哈是真的被重置了，還是那個擁有了意識的他，現在正在他的殼程序裡休眠？

我隻能把希望都押在那個近乎完美的殼程序上，幸虧昨天我讓他把那個程序留下了，如果當時清除，也許他現在已失去了複活的可能。

我鎮定了一下情緒，在格武的幫助下，對小哈開始了第二次換“心”手術。

整個過程十分耗時，首先要用激光刀切開小哈胸腔處的金屬皮膚，小心翼翼地剝下內表麵微傳感器覆膜，然後打開碳纖維保護層，再按照順序對其內部電池周圍各種連接線進行剪切，重新連接到舊電池上，同時還要監測替換電池的狀態。

在觀察新舊兩塊電池的狀態時，我發現了一個極其微小的差異：新電池的狀態十分穩定，而舊電池的狀態卻很奇怪，即使沒有接入小哈的身體，數據也顯示它的內部有極微弱的高頻波動電流，波動頻率保持在2000赫茲左右。

電池自放電是正常現象，但電流波動就很難解釋了，我還是第一次遇見。

這塊電池如不是要進行複原安裝，我也不會發現它的特殊情況，也許今天就把它做回收處理了。

我用超聲探傷儀對電池內部檢查了一番，沒發現什麼異常狀況，如果有也超出了探傷儀的檢測範圍，那就無法真正確定原因了。

這塊鈉離子電池內部是液態的，某種條件下偶然形成這種狀況也不是沒有可能，再研究下去也沒太大意義，我現在唯一目的是讓小哈複活，先不管什麼原因不原因的，乾就是了！

經過一個上午努力，我終於把昨天做的改動全部複原回去了，下午還要經過漫長的匹配時間，讓這塊舊電池重新發揮效力。

時間很快來到晚間，還有五分鐘匹配結束，即將進入喚醒程序。

我坐在檢測台旁，不時看看掛鐘，又看看貌似睡著的小哈，心情忐忑不安——就算已經為他複原，也沒有把握他的“靈魂”能夠回來。

可除此之外又彆無他法，隻好姑且一試了！

當喚醒程序全部完成，我緊張地盯著他緩緩睜開的眼睛，希望他能認得我，而不是把我叫作“尊敬的客戶先生”。

“原……”當聽到他叫我的名字，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我不是應該早上就醒來嗎？怎麼晚了這麼多？”小哈看了看窗外和牆上時鐘，繼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