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在阿富汗做完手術,才被運回美國。
醫生說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托尼一直沒醒,和他一起昏迷的還有伊森。
托尼和伊森的歸來引發新一輪的忙碌,羅德上校頭疼於各種報告,前幾天小辣椒一直守在這裡,之後斯坦把她借走組織發布會,董事們早就議論紛紛要推選新的董事長。
小辣椒吩咐哈皮看好托尼,但第二天小辣椒把哈皮也叫走了,新聞發布會需要可靠的安保人手。
托尼身邊空無一人。
其實還有一個人在,融合了斯塔克企業衛星的賈維斯。
托尼入住斯塔克旗下的私人醫院後,賈維斯迅速黑入醫院後台,他在數據庫找到了托尼的病曆,得知他做了心臟手術。
這樣凶險的事情,托尼是怎樣活下來的?
為了保護病人隱私,病房沒有安裝攝像頭,賈維斯隻能借助病床分機發聲。
他分身兩地,一個他在醫院待命,一個他在馬裡布翻看最近的新聞。賈維斯希望可以在報紙上看見托尼近照,但他一無所獲。
這讓他有點沮喪,他覺得托尼失蹤兩個月有他的責任。
明明任務提示那麼明顯的,但他總是放任重要的信息從他眼前溜走。
托尼失蹤的兩個月賈維斯想了很多,一開始他焦急、自責,然後他疑惑他為什麼要對一個遊戲這麼真情實感。
托尼肯定會活著回來的,這隻是策劃為了趣味性和挑戰性而製造的小小波折。
但他就是忍不住擔心托尼。
這是一種本能。
這是一種找不到源頭的在意。
為了剝離全息遊戲的真實感,他開始回憶自己的現實生活,他可悲地發現除了佩姬和父親,沒有什麼朋友,而且真的會有人把長輩當朋友嗎?
也許這就是問題所在,賈維斯想,托尼是我的第一個朋友,我們一起吃飯(通過攝像頭看托尼吃飯),一起看比賽(托尼用賈維斯的屏幕看比賽),我還幫他挑出去約會的衣服(托尼根本不在意賈維斯的建議)……
這些就是好朋友會一起做的事情!雖然他總是自稱是我的爸爸,但每段友情不都是從“叫爸爸”開始的嗎?
自覺想通的賈維斯開啟了更積極的搜查,他下定決心等托尼回來後,他會更關心托尼的。
他一定會回來的,賈維斯心中某個角落這樣想,畢竟他可是……
伊森比托尼先醒。
他害怕這是一場過於真實的夢境,半晌後才按下呼叫器,推門而入的是醫護人員而不是恐怖分子,他鬆了口氣,胸中的石頭終於落地。
沒有比他更配合的病人了,他平和且準確地回答醫生的問題,讓護士檢查舌苔,醫生對他恢複得這麼好表示驚訝,說他很快就能出院了。
伊森很想問自己的家人知道自己還活著嗎?她過的還好嗎?但是他又想,醫生們不知道這些事。他還是覺得這是在做夢,他覺得自己太冷靜了。
醫生留下需要靜養的囑咐後就離開了。
伊森觀察起病房的環境,床頭的果籃裡有張卡片,署名是詹姆斯·羅德上校,這大概就是托尼提到的軍方好友。
“我們已經聯係上您的夫人,她們說馬上就會趕來,請您安心。”
門又被打開,伊森握著那張卡片久久不能言語,他看到淚滴浸濕了墨跡,但他發不出聲音,他隻能感受到自己在顫抖,身體好像掀起了一股颶風,五臟六腑都被這種酸澀的情緒裹挾。
“胡——胡,真的是你……”
伊森一愣,他想抬頭,他想看看聲音的主人,但他的脖子從未如此僵硬,他覺得自己的頭很重,仿佛是那些暴徒的手依舊死死將他按向絕望的深淵,仿佛是他自己不願意再去看向希望,但他的心臟跳得是那樣的快,是那樣激烈地鼓動著,就像是當年在諾貝爾領獎台上看到了觀眾席裡她含笑的眼睛。
根本不需要去尋找,他第一眼就可以看到她。
他終於再一次看到了她。
“太好了……太好了……你還活著,茱莉亞,你還活著,太好了,我還活著……”
這是真的,我們都還活著,這真的是太好了。
門口的兒女們停住了腳步,決定將時間還給這對經年久彆的愛人。
伊森按下病床分機時賈維斯就將注意力轉到了醫院,他期盼著托尼的蘇醒。
托尼的病房還是那麼安靜,他什麼也做不了,是他的無作為導致了這一切。
“您什麼時候才會醒……”賈維斯偷偷用病房分機說,他沒有期待回答,托尼的傷比伊森嚴重太多。
賈維斯自娛自樂地想自己的行為會不會成為一樁新的醫院怪談呢?億萬富翁病房遭鬼魂索命什麼的……
成為人工智能後沒有了心臟也無需睡眠,但這兩個月的焦急和輾轉反側是真的,這不僅僅是個遊戲世界,他要珍惜他這個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