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1 / 2)

賈維斯本能坐起身來,腦袋撞到了一個硬物。

好痛。

身邊響起晃蕩的水聲。

賈維斯想他應該回到了遊戲的休眠倉。他試圖移動自己的手臂,體感設備還綁在他的四肢上,讓他有些發麻。不多時,他就找到了內部緊急開啟艙門按鈕。

“呼……呼。”他猛地坐起,拔開臉上的氧氣罩,從耳朵倒出了一點營養液。他費力扯開手臂上的綁帶,丟去束縛他才感覺舒適了一些。

“咳咳,佩姬,佩姬在嗎。霍華德先生……”他還記得遊戲裡麵發生的事情,他還記得托尼麵臨的險境,得去救他,得去救他!外麵的他一定有辦法這樣做!他一定要搞清那兩個世界之間的聯係!

說不定,他還可以帶回他。

但是沒有人回應。

賈維斯抬頭環顧四周,才發現這白色的光芒並不是他想象中的實驗室無影燈。

這白色的柔和光源不知從何而來,也許這整個空間都在發光——這是一片純白的空間,比大雪覆蓋的山巔還要空無一物。

他好像在這片純白空間的中心,又好像不在任何地方。

休眠倉和他,就是這片空間唯一的實體。

賈維斯不敢妄動,他敲打機身,終於想到了這個機器的眼熟之處。

這不是休眠倉。

這是……生命搖籃。

“你還沒有記起來嗎?”

一個聲音從四麵八方來,剛剛脫離危險又被扔到這個莫名其妙地方的賈維斯警惕抬頭:“誰?”

半空中不知何時懸浮著一個金色的數據球,無數光芒組成的碎片,聚攏,消散,無數信息流轉其中。

卻讓賈維斯有些放鬆。

是J.A.R.V.I.S.

是托尼親手設計的他的投影形象。

他曾經在這個軀體裡活過,因此感到親切:“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我為什麼也會在這裡?”

金色數據球沒有直接回答賈維斯的話,它縮小身軀,飄了過來,圍著賈維斯轉圈圈:“你什麼都不知道,是嗎?”

賈維斯這才反應過來這個球和他的聲音竟是如此相似,準確來說,除了帶著一點電子音的磁性,除了聲音平淡得不帶任何感情,這確實就是他自己的聲音。

賈維斯出了點冷汗,他想到自己進入那個“遊戲”應該是鳩占鵲巢了托尼原本的人工智能管家的位置,對方不會是來尋仇的吧,他怎麼能那麼輕易把這個球劃分到友方陣營!

“放心,我不是來尋仇的。”球不知怎麼得知了賈維斯的想法,它輕笑,但這笑聲還是沒有情緒,隻是一串音波的起伏,並不能聽出主人的心情。

賈維斯心裡毛毛的,硬著頭皮問:“那你……到底是誰?你是來幫助我的嗎?”

“我是來幫助你的。”球先回答了賈維斯的第二個問題,它頓了一下好像在措辭怎麼描述能讓賈維斯更好理解,“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什麼?”賈維斯果然沒有理解。

信息球內部變換速度加快了,它好像也很苦惱怎麼解釋這一切:“你先告訴我你知道什麼吧。”

“我……”賈維斯不知該先說出自己猜測還是先說出自己經曆過的事情,猜測不一定靠譜,而經曆……暗戀遊戲人物這種事隨隨便便告訴彆人真的好嗎!

他理清思緒決定先從所有事件的開端開始說:“我,小埃德溫·賈維斯,這個你應該知道吧。被好朋友佩姬·卡特拉去參加了斯塔克工業一個全息遊戲的的內測活動……”

“詳細說一下你自己吧,你的所有。”球打斷了賈維斯的自述,“這樣能讓你更好的接受真相。”

“我之前是個配音員,事業受挫後進入一段空窗期,然後幫佩姬打理了互助會,她就介紹我當當誌願者什麼的。”

“再往之前呢?你的其他朋友?”

“我沒有其他朋友。”賈維斯苦笑,又想到了托尼,托尼是他唯一的朋友,之後還能算上複仇者的各位。

現實中羈絆微弱,才讓他對虛擬如此著迷,想到這他覺得自己有點可悲,又患得患失,托尼要是知道自己在“現實”中隻是一個死宅,他們之間還有可能嗎?他的思緒一下子發散到很遠。

“我沒時間在這裡跟你搞回憶殺,我還得去救托尼!有個蒙麵人!你能讀到我的想法……快幫幫他,之後跟你聊一百年都可以!”

“你想明白得越快,托尼獲救也就越快。”球的語氣帶上了一點擔憂,“現在……現在的時間相當於是暫停的——繼續回答我的問題吧,再往之前呢?你的大學?你讀過什麼高中?”

賈維斯輕鬆地回想起這一切,他把自己幼兒園的名字都告訴這個球了,隻要能幫到托尼,他告訴這個球他尿床的時間都可以。

“是這樣,相當完整的人生經曆——那麼,你再回憶一下你的朋友?你經曆過最難忘的趣事?”

“這個是不是太花時間了。”賈維斯嘟囔,他可以輕易列羅出一大籮筐,就算他的人生再怎麼乏善可陳,像惡作劇,和同學吵架,養了人生第一隻小狗這種事還是有的。

他張張嘴,卻吐不出一個音節。

球看到自己的引導起作用了,它趁熱打鐵:“說說你父親?埃德溫,和他共處一個屋簷下這麼多年,你應該很了解他吧。”

“我……”

“說說佩姬·卡特?說說你的經紀人?你在配音行業工作,一定也會認識到一些名人吧?”

這個球毫不留情地拋出一個又一個問題。

賈維斯語塞,發現他的確記不起這些,一切都模模糊糊的,那些人,他明明應該記得一清二楚的那些人,像是電影裡沒有麵容的配角。他們說的話,他們做的事,好像隻是作者一帶而過的閒筆,被概括成一個大概的事件。

更多的,便沒有了。

他忽然意識到,他和他所在的“現實”世界沒有過多羈絆是理所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