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恨死、新星了！”

彼得惡狠狠咬了一口牛角麵包，看到賈維斯端來橙汁，又誠惶誠恐地站起來道謝，和剛剛麵目扭曲的樣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賈維斯暗樂：“彼得少爺，您慢點吃，這還有很多。”

“不用叫我少爺！”彼得慌忙起身又不小心跌坐回沙發，他懊惱自己在偶像麵前出了洋相，偷偷看了眼托尼發現對方專注看手上的文件才放下心來，“我不餓！我是說，我平時吃得也不多！我平時吃的絕對沒有現在這麼多！”他哢擦哢擦嚼起小餅乾，懊惱地拽了拽自己本就沒有贅肉的肚子。

“沒事，多吃點。超能力會消耗更多的熱量，你這飯量還沒有隊長的十分之一呢。”托尼施施然拿起一塊小餅乾，“這是肥啾……我是說克林特私藏的甜品，他到現在都不願意告訴我這是在哪兒買的。”

“我懂我懂！我也有私藏的好店，我家樓下往左拐直走兩百米再往右繞三個街道口的便利店有超級好吃的三明治！我知道秘訣，蛋黃碾碎和沙拉醬攪和攪和，絕配芝麻葉！”彼得說，“克林特是誰？之前跟我們對接的那個神盾特工嗎？有點禿頂的那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他在追我的梅姨，當然啦，我倒不是對此有什麼意見，但是我總覺得他該更注重形象管理一些。我是說，你們知道我的梅姨每周都會跟她那幫‘道上的朋友’出去玩吧，她很受歡迎的。”

他口中的‘道上的朋友’指的是梅參與的暴走族俱樂部。

托尼早就發現自己的這個學生有當脫口秀演員的天賦，不過不能放任他從帕米爾高原一直聊到馬裡納亞海溝了：“你和你隊友怎麼了？”

托尼沒能在洛杉磯閒多久，索科維亞協議公布後，大部分人接受了這套法案，但還有少數民間活動家和NGO組織認為對超能力者有限製還不夠，還要有配套的基礎保障。她們上街遊行在推特上形成趨勢，號召政府和企業承擔起社會責任，出台對超能力者帶來的附帶傷害的賠償法案。

斯塔克工業最先表態，小辣椒成立了波士頓之光基金會，以紀念在波士頓慘案中犧牲的人們。托尼作為鋼鐵俠要出席開幕儀式，他也就回到了紐約。

弗瑞說神盾這邊也準備聯合政府推出一個外星物品管製部門，回收冰霜巨人入侵時流落在地球的高科技。他憂心忡忡，認為民間反對浪潮的減小不過因為這短暫的和平，待地球卷入更大的戰爭中，他/她們做的一切都可能化為烏有。

戰爭，托尼覺得自己最近經常聽到這個詞，他問弗瑞這是否跟索爾說的彩虹橋波動有關，弗瑞摸了下他腰間的傳呼機，說他希望這一切都隻是他杞人憂天。

紐約一如既往地繁忙，沒人感受到平靜生活下的暗流。人類是很健忘的生物，所以人類才能存活至今。托尼在複仇者大廈上俯瞰紐約，冰霜巨人和奧創帶來的傷害幾乎已經消失了，那些事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隻有那家已經變成中餐廳的土耳其烤肉店提醒著托尼時間的流逝（這家烤肉店倒閉是遲早的事，它真的太難吃了）。托尼看到街道上拿著咖啡匆匆而行的白領，背著畫板追求夢想的文藝青年，還有拿著拐杖慢悠悠過馬路的老太太，他覺得紐約像一隻巨大的口，不斷吞吐著生命

包括彼得這樣年輕的生命。

彼得和幾個年輕的超能力者組成了冠軍小隊，幾人主要在紐約下城區活動，在青少年中有不低的人氣。隨著TikTok的流行，托尼不得不承認超級英雄成為了某種和流行明星一樣的職業，與此同時出現了不少想火偽裝成超能力的普通人、和運用外星科技作惡的模仿犯。弗瑞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

把話題拐回新星上，彼得又來勁了：“什麼宇宙警察，沒勁。”

托尼知道冠軍小隊的成員構成，彼得有天生的正義感和同情心，但做事還太衝動，托尼有意把蜘蛛俠往領袖方向培養，這是他交給彼得的第一個作業。但新星是神盾方招攬的，托尼不知道他的背景信息。賈維斯告訴托尼，新星是一名匿名英雄，他的超能力來自新星軍團，據神盾局的資料顯示，這是一個宇宙警察組織。

托尼按按眉心：“最近……近幾年，自從冰霜巨人來到了地球，我們就開始頻繁跟外星人接觸。我們就好像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他曾經想用奧創保護地球，而且他失敗了，麵對更加宏大的宇宙，他又能做些什麼呢。

“什麼宇宙警察啊。我看就是他在吹牛！”彼得說，“他還天天說一個叫‘銀河護衛隊’的組織，沒勁。”

賈維斯搜索了一番，無果：“請問銀河護衛隊是什麼組織？”

“不知道，一個三流搖滾樂隊吧。”

看賈維斯一副準備認真記下此條信息的樣子，彼得連忙改口：“我亂說的！新星說這是個俠盜組織，宇宙羅賓漢之類的吧。”

彼得走後，托尼問賈維斯：“你在神盾的係統裡沒有找到銀河護衛隊？”

“我想弗瑞局長並沒有對我開放全部的權限。”

“見鬼，那老滑頭！”

托尼說乾就乾，帶著賈維斯直接衝到空天航母，要求弗瑞共享全部信息。

“毛毛躁躁可不是好的談判狀態。”弗瑞說，“你這麼快就暴露了底牌，怎麼就篤定我會跟你交易？”

“交易？”托尼翻個白眼，隨手拉過一個神盾特工，“這衣服哪來的？”

弗瑞感到莫名其妙：“就算你斯塔克再有錢，也沒有富到可以買下一個國家的地步，這當然是政府撥款。”

“我是說，這拉鏈是斯塔克工業的專利。沒有斯塔克的授權，你們就沒這衣服可穿。”

弗瑞滿臉的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但上穀歌搜索了一番的副局長希爾驚呼：“他沒亂說，這個拉鏈的款式真的是斯塔克的專利。”

希爾和弗瑞，三隻眼睛，大眼瞪小眼。臉上寫滿了“哇塞，這種東西也申專利，資本家”“哇塞，這種東西也申專利，斯塔克是不是無聊”。

托尼麵不改色心不跳：“老頭子乾的，不關我事。”

聽他搬出霍華德的名號，弗瑞深深歎了口氣，少見地鬆口了：“有些事是該讓你知道了，跟我來吧。”

弗瑞開動了自己的水陸空三棲摩托車，但賈維斯的振金軀體太重超載了。最後三人約定在複仇者基金會集合，然後又是蒙眼又是斷網又是一係列混淆方向感的檢查。再睜眼他們已經來到了一個巨大的綠色山穀中。

賈維斯看了一眼地形：“我們在落基山脈，先生。”

托尼撞了一下弗瑞：“我們在落基山脈，獨眼。”

弗瑞白了一眼托尼：“四十歲的人了談戀愛怎麼跟個小學生一樣。”

平局。

托尼之後老實地沒有作妖了，賈維斯倒是看起來很高興。他們一起走進麵前的狀似天文台的建築，弗瑞介紹說：“這裡是穹頂，由神奇先生設計的關押外星人罪犯的監獄。”

穹頂雖然叫穹頂，但是身處落基山脈地下十三公裡處，要穿過神奇先生安置在這裡的反物質領域場。

“所以，外星人，你知道多久了？”托尼問。

“上世紀七十年代我就知道了。”

“那個時候我才出生，你多大了啊獨眼？”

“我和美隊一樣大。”

“厄金斯博士成功了？”

托尼想要刨根問底，但弗瑞不願多說，他說這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都過去了。

穹頂監獄內部的構造非常特殊，大小不一的立方體漂浮於半圓形的天花板下，就好像這片空間沒有重力。

一個和人類差不對大小的立方體漂浮到艦橋邊，裡麵關押的人麵似地球的蜥蜴。

“弗瑞，你又回來了啊。”隨著他嘶嘶的笑聲，他變化成弗瑞的模樣，聲音也變得如弗瑞一般低沉，“霍華德，你也回來了，這麼多年你們竟然都沒怎麼變。”

他的笑聲隨著立方體而飄遠了。

“這是斯克魯人。”弗瑞說，“走吧，這個種族不怎麼危險，有些斯克魯人已經在地球安家落戶了。”

“等等，你說什麼，我其實一直生活在一群外星人中？”

“有什麼區彆嗎，你的思維方式一直都像外星人。”弗瑞冷幽默了一把。

幾人繼續往下走，越往下立方體越少，也越寂靜無聲。托尼說：“你不會要帶我去見古神吧。”

“那是至高進化的作品，我想它們還不會來地球。”

“還真有這東西啊。”

“據我們調查，洛夫克拉夫特是至高進化公司的前員工。”

托尼不自覺握住來賈維斯的手，握得很緊，更大的世界在朝他打開，他現在所能握住的，隻有他的副駕駛的手。

出乎托尼預料的是，穹頂的最底層竟然是與外界無異的人類社區，投影天空和人造太陽與大自然彆無兩樣，這巨大反差類似於深海裡住的是海綿寶寶和派大星。

身著製服的工作人員跟弗瑞打招呼：“又進來兩個？”

這些人也不認識托尼。

這就像身處另外一個時空。

“你們隱藏這個秘密多久了？”托尼說，“51區是真的？”

弗瑞不置可否，帶托尼來到了檔案館。這裡的檔案館也如外界一樣，常年籠罩著陰濕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