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阜樓外的河裡又發現兩具屍體!”
一聲驚吼,瞬間將不少想看熱鬨的人引到了阜樓外的河岸上。
早些時候有人路過石橋,見橋欄上忽然多出兩根手指粗的麻繩向下墜著,另一端重重,往上拉扯紋絲不動。
一時好奇,便呼朋喚友,合力將麻繩下的東西提出水麵。
往下一看,先露出水麵的是顆披頭散發的人頭,幾人嚇得將手一鬆,尖叫跑開,不久後就報了官。
“誰這麼狠,將人吊死在橋下!不過,怎麼是男屍?”
“怎麼就知道是被吊死的,也許是淹死的也說不定,這得有什麼深仇大恨,才將人吊在這兒。”
官府的衙役來得很快,試了試,從橋上不是很好使力,為了便省,便差遣人去尋了撈屍人馬六。
馬六來後也不含糊,和徒弟合力,很快就撈起其中一具男屍。
馬六身旁的徒兒忽然驚叫一聲:“啊!這具屍體的心臟位置被掏空了!”
馬六膽大,將屍體覆麵的頭發撥開,看清麵容的一瞬間倒退兩步,差點一頭栽進河中:“這,這似乎是太史大人家的公子!”
此話一出,河兩岸的人皆一靜。
站在河岸上,原本不緊不慢指揮馬六的幾個衙役瞬間變了臉色,“你說什麼!”
將疑似太史公子的男屍小心抬上岸,幾個衙役看著那張慘白又熟悉的年輕麵容,瞬間軟了腿。不用人說,回過神的衙役中,有人連滾帶爬跑回衙門報信去了。
剛趕回城中的鄞玄遠,此時也悄然立在河岸邊看熱鬨的人群中。
沾染著些微露氣的外衫,還能看出一路的風塵仆仆,他解下腰間懸掛的雷紋長蕭,一個飛身落到馬六的無蓬小船上,對著在岸邊驚訝看過來的馬六道:“還有一具屍體,老丈不如先將其撈起來。”
馬六麵上滿是猶疑,轉身問道:“幾位差爺,剩下的那具屍體,咱們是撈,還是等衙門裡的大人來了再說?”
還留在此處的三個衙役互相對視一眼,狠一狠心道:“先撈起來。”
看看是誰!
馬六隻好又上船,一邊讓徒弟撐船,一邊默默打量鄞玄遠,最終歎息道:“公子何苦來哉,要趟這場渾水。”
鄞玄遠頷首一禮,“世道艱辛,路遇荊棘,躲著走非君子所為。”
馬六不再說什麼,很快又將船劃到了橋下另一條麻繩旁,小心翼翼往上扯動。
這整個過程中,鄞玄遠既無動作,也不言語,負手持蕭,斂目凝神,站在船尾許久不曾動彈。
直到一聲尖叫打破河兩岸的緊張氣氛:“這,這是文公子!”
馬六也似乎被徒兒的尖叫傳染了般,六神無主對著岸上的衙役高喊道:“幾位差爺,不得了啦,這似乎是文公子!”
更令人驚恐的是,文升卿不但胸口處同太史公子一樣,被剜了個大洞,後背上的衣服和衣服下的一整塊皮膚不知被什麼割了下來,不翼而飛。
死狀極慘,屍身不全!
“文公子,哪個文公子?嘶,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文公子吧?”河岸上不少人小聲議論道。
鄞玄遠睜開眼,不太意外地看了一眼文升卿的屍體,昨夜他追蹤人未歸,隻是一夜,文升卿就喪命彆人之手,何其巧合。
他站在船尾迎風而立,毫無預兆吹動了手中長蕭,曲子不算好聽,甚至會讓在場極少部分人忍不住心血翻湧。
正在所有人都在疑惑他的用意時,從河水中漸漸浮出一顆女子頭顱。
鄞玄遠停下吹奏,長蕭在手,朝空中做了一個牽引的動作。河中露頭的女屍被一股力量牽引著飛出河麵,落到岸邊人少的空地上。
眼見有女屍從天而降,那一塊兒地瞬間人影消退。
鄞玄遠縱身上岸,落在女屍旁,隻一眼就認出了女屍,雙眸中閃過些了然之色。
鑒於現場認識這具女屍的人不止一人,有人驚呼道:“這不是幾天前撈起的,王家休掉的那小媳婦?”
“是老趙家那閨女?”
“不是說她變成了凶屍要回來報仇嗎,這麼快就應驗了。”
“這是凶屍,我怎麼看著像水鬼?哪有凶屍潛在水中等著仇人上門的,你們說郡守公子和太史公子的心是不是女屍挖的?”
“這還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