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雨天

放學的鈴聲響徹教學樓，正是校園喧鬨的高峰期，襯得教室格外冷清，早晨還是萬裡無雲的天空突然變了臉色，窗外飄起了迷蒙的如絲細雨，風從沒關進的窗口擠進來，也添了幾分寒意。

我合上已經整理好的筆記，收拾了幾本書準備帶回寢室，俯身探向桌邊，卻突然想起自己根本沒帶傘。

教室與走廊已經空無一人，我獨自走出教室，捧著書本走在空蕩的過道，冷風夾雜著細密的雨絲吹在臉上，我撩開有些粘在臉上的濕漉漉的發絲，加快了腳步，心裡期盼著走到樓下的時候雨會小一點。

可這場雨偏要與我作對似的，當我走出教學樓時，淅瀝的小雨已經演變成了瓢潑的大雨，整個世界喧囂聲已經模糊，隻餘雨水的聲音，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將書包頂在頭頂如壯士視死如歸般向女生寢室小跑了起來。

沒成想一步沒踏穩，踩進了水坑裡，頓時失去了平衡搖搖欲墜，雙手也承受不住書包的重量往下沉，結果因為書包帶子沒係牢，裡麵的書劈裡啪啦地全都掉出來散落一地，我慌忙俯下身去撿，整個人狼狽又無助至極。

前方卻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與雨水打在傘上如鼓點般的響聲，我措不及防地抬頭望去，卻看到穿著黑色大衣的男生撐著傘站在雨中，飛濺的雨水非但沒有打濕他的衣衫，反而有了種細芒圍繞的感覺。刹那，一絲溫暖從我的眼角滑落，下一秒便與冰冷的雨水混為一體，我分不清是淚，還是雨。

兩雙眼眸在如珠如玉的雨簾中相逢，沒有預想中的撕心裂肺，亦不見瓊瑤劇所演的歇斯底裡，有的隻餘靜默對望，仿若詩經描述的那樣直到天荒地老。

雨水順著臉頰滑落，睫毛沉重得幾乎要抬不起，他看著我，目光深邃，數月未見，他更加成熟穩重，眼裡也多了我看不懂的情愫，末了，他也隻是輕微地動了動嘴唇，聲音輕得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餘音被掩蓋在咚咚作響如心跳般的雨聲裡。

你還好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