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剩下張罕和那個小姑娘在岩屋裡麵。
“對不起.....”張罕又說了一句,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歉,可能是被小姑娘那會的眼神灼傷了。
“反正你們都是這樣,嘴上說說。”小姑娘氣鼓鼓地回答他,手裡還在擺弄那個花盆,“之前哥哥也救了一個旅遊團的人,後來那人信誓旦旦說要麼給我們造一條水渠要麼給我們挖一個水井,結果都是糊弄人的......哼!”
張罕總算知道小姑娘的惡意從哪來的了,她應該一直在這個地方呆著,見過的人都是被動的,所以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還處在他人給予的行為和感受上。
這下他沒有再回答了,腦袋昏昏沉沉的實在是太妨礙思考了,索性又倒頭睡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月明星稀,清涼的風從岩屋的縫隙中鑽進來,張罕從草堆上醒來,伸了個懶腰。
“你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羊角辮把頭發放下來了,遞過來一碗......羊奶酪?!
張罕連忙擺擺手,表示自己不要。
“沒事的,這是我的份列,你吃了不會有人說你的。”羊角辮還是堅持著,張罕隻能接過來,他端起來湊近了聞了聞,不知道自己一個水果現在喝奶類會不會變質......
“你不要怪小妹,她也是珍惜水資源,我們這邊太缺水了。”
“看得出來。”張罕慢慢地開口說話,聲音還是沒有變好。
“我幫你留意了,今天沒有旅遊團經過,你是怎麼走散的,有沒有其他的聯係方式,我們這裡再走五十公裡可以去自治區打電話。”
電話!對啊!我可以打電話!我該打給誰......我有誰的號碼嗎......張罕的心情忽上忽下的,坐過山車一樣,“你們這邊能打給東經116°,北緯39°嗎......”
“哥哥!!哥哥!!”一個尖銳的呼喊聲在屋外響起,羊角辮剛剛還坐在草堆上和張罕說話,這會像是彈弓上的珠子一樣立馬跳了起來,隨手拿起身邊的棍子,掀起簾子衝了出去。
“小蠻!怎麼了......”羊角辮的聲音驟然變輕,可以說是戛然而止。
張罕差點把羊奶酪全倒身上了,趕緊把碗放在一旁也起身緊隨其後。
門外是兩個小姑娘,一個是下午對他氣鼓鼓的女孩,聽見她哥哥叫她小蠻。另一個年紀看起來比小蠻更小,整個人怯生生的樣子,半邊身子躲在小蠻的後麵。
“你這是乾什麼!快過來!”羊角辮上前半步把小蠻拉了過來,“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居然還敢和不認識的人接觸!快讓她回家,你也給我進屋!”
“她很可憐的......不像是本邦人,是不是他們又抓人過來給火井......”小蠻話還沒說完,羊角辮一個巴掌砸下來了。頓時,全部的人都驚呆了,愣在原地好一會。
一直到小蠻尖銳的哭聲刺破了夜晚的寧靜,羊角辮趕緊蹲下身哄了好一會,小蠻才哭哭啼啼地進屋了。張罕和那個小姑娘四目相對,一時不知該怎麼辦。
我也是外人啊......怎麼辦,睡在野外會不會有狼,他們會對我這個果子感興趣嗎,之前是榴蓮的時候好像比較能抵抗晝夜溫差,現在人類軀體睡著了會很容易著涼感冒,我......
張罕的大腦還在做鬥爭,不遠處的草棚裡一陣騷動,一個黑黢黢的身影竄了出來,把兩隻駱駝嚇得發出刺耳的鼾聲。
那東西動作很快,一下子就竄到他們兩個人的麵前。張罕定睛一看,天啊,好大一隻藏獒啊......這裡為什麼會有藏獒,他深知自己不是這個生物的對手,已經腿軟準備坐以待斃。
旁邊的小姑娘卻不是這樣想,她撿起腳邊的石子不斷地往那個黑色大物方向砸去,嘴裡一直在念念有詞。可能是人太小了吧,她拋出去的石頭根本砸不到藏獒。
不過就算真能砸到,這黑色大物也並不懼怕,它一直是穩步往小姑娘那個方向走去,不斷地齜牙咧嘴,裡麵的哈喇都淌在地上了。
“不好!”張罕見這隻藏獒越來越接近小姑娘,湧起一股視死如歸的心態,跑過去橫在他們中間,張開了自己的雙臂。
可是就算張罕離它更近,藏獒的視線聚焦卻仿佛不在他身上,“我難道不細皮嫩肉嗎!”張罕為了吸引它的注意力,搬起腳邊最大的一塊石頭,學著小姑娘一樣往黑色大物頭頂砸去。
哐當!砸是砸中了,可是對方毫發無傷的樣子。隻不過這下,它終於被激怒了猛地往張罕這邊一撲。張罕連連後退,不退還好,周圍都是小姑娘扔出去的石頭,他一退,腳踩在石頭上,重心不穩,栽倒了!
這摔得真不輕,張罕都清楚的聽見自己最先撐住地麵的左手手肘骨折的聲音,人類真是嬌嫩啊......
他也不想逃避了,就閉著眼睛,等待腥風血雨的來臨。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那隻巨獸的鼻息在自己的身上探來探去,張罕全身僵硬更是不敢輕舉妄動。小姑娘應該趁這個機會跑走了吧......屋裡的人不開門也情有可原,就是我被吃了的話會露出香梨的核嗎?我比較喜歡之前的蘋果核,畢竟那個修煉了十年是比較完美的成品了.....
巨獸已經聞到他的袖口,張罕胡思亂想著,身上的痛處卻遲遲沒有傳來。
突然,黑色大物狂打了幾個噴嚏,再聽見它嗷嗚了幾下,就往柵欄外跑去了。
怎麼回事?
張罕心有餘悸,還是等了一會才慢慢睜開眼:身邊確實已經沒有任何人和物了。
袖子怎麼了?.張罕抓起自己的袖子聞了聞,屏息僵硬了一下:果然羊奶酪變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