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謹戈還未多想，他腦海裡的白團子卻已經開始炸毛驚呼了。

“她！她就是之後故事中的'惡毒炮灰女配'！”

宋謹戈愣了一下，重新打量一遍麵前的小姑娘，卻怎麼也無法把她跟“惡毒女配”這樣的字眼聯係起來。

“她出現在故事的後期，那個時候您已經被迫出國了 。”

宋謹戈了然，怪不得他對這個的名字絲毫沒有熟悉感，因為他當時隻看到故事中的他出國後便停止了。

“她為什麼會成為惡毒女配？”

“因為...”

通過係統急切而又磕絆的解釋，宋謹戈大致弄懂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當初宋氏破產，原本會持續下去的項目被迫停止，最終隻開展了兩期，也就是兩年。

最終宋向葵高二就輟學了。

在這期間宋向葵經曆了什麼係統擁有的資料中也沒有詳細記錄，再次出現時便是她參與綜藝女團出道，隨後轉行演員，憑借電視劇《紅蘇》中的精彩表演大火，被鄭導誇讚是“天生吃這碗飯的料”，再然後又出演多部電影、電視劇，躋身一線明星，創辦了自己的工作室，參股多家娛樂公司。

原本故事發展到這應該都算勵誌少女憑借自己的努力活出全新人生的劇本，可在擁有一定資本後她開始和季氏宋氏過不去。

她沒有一個人直接衝上去，而是一邊接近季晨，從他身上套取情報和資料，一邊聯合了多家與他們利益衝突的公司，用明晃晃的利益引誘他們出手相助。

當然，作為惡毒女配，她的結局是不幸的。在季晨察覺過來不對勁後，迅速收集資料，她被以操縱證券、期貨市場，擾亂市場秩序，惡意商業競爭等數罪並罰，判處有期徒刑十一年。

書中對於她的描述是這樣的：

[

十一年的刑期已滿，年近五十的李向葵蹣跚地走出監獄。

曾經引以為傲的容顏不在，現在的她隻是一個身無分文的老嫗，空餘滿臉疲勞。

她沒有目的地往前走著，卻又步履堅定。

她最終還是回到了年少時拚儘一切想要逃離的那個地方，重新走了一邊上學的路。

路被翻新了一遍，羊腸小道被規整的石階替代，她一邊走一邊笑，直至身影消失在山的深處。

]

“她為什麼要那麼做？”

“嘀——正在為宿主檢索...”

“檢索到一處對話獨白：

[李向葵倚靠在窗邊，一手摩挲著相片，一手半掩住眼睛，像是要掩蓋某種即將噴湧而出的情緒。

她的聲音有些嘶啞，獨自喃喃著：“奶奶...您等等，再等等...”]

果然是為了宋氏嗎？

不對，應該說是，為了宋奶奶。如果按原本的時間線，現在來到這裡的就應當是宋奶奶。

宋奶奶與李向葵之間發生了什麼宋謹戈已不得而知，他所能知道的隻有一個“惡毒女配”的故事。

她為了走到那一步，付出了多少努力啊...可這個傻姑娘，為了一個恩情，搭上了自己的一切。

宋謹戈覺得很不爽，對所謂的故事、還有沈卿禮和季晨，就連他知道宋氏會破產、自己不過是個炮灰時都沒有這麼不爽過。

他的神色變化似乎有些嚇到了小姑娘，她不自覺咬緊了嘴唇，神色惶然，猶豫著開口，“對不起，叔叔。”

就算她不知道錯在哪，可她還是道歉了，仿佛她的存在就是錯誤的根源。

宋謹戈的心倏地一軟，認真解釋，“你沒有錯，我也沒有生氣。”

他半蹲下身子，直至完全與她平視，“在你不覺得自己有錯的時候，可以不用道歉的。”

還有，謝謝你，謝謝你還記得奶奶。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隻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我可以去她家看看嗎？”宋謹戈扭頭問旁邊的工作人員。

在場的人沒有人想到宋謹戈會提出這樣一個建議。

事實上，去家中拜訪也算在他們組織的備選活動方案中，隻是當初選好的女孩並非這個小姑娘，而是另一個離縣城更近、家人也更友善的人家。

至於這個小姑娘，工作人員回憶了一下，麵上露出為難的神色，額頭也滲出了細汗。

她家似乎在離這裡很遠的一個村子裡。從學校到村子有一段不近的距離，從村子到他們家也有一段距離，走過去少說要一個多小時。

她的家人也著實算不上友善，最初見麵時臟話連篇，句句都在罵他們多管閒事。當初律師和工作人員為了讓他們同意李盼弟上學花費了很大功夫，威逼利誘下那對夫妻才不情不願地同意。

身旁的律師麵露猶豫，想阻止卻又怕宋謹戈一個不爽取消投資。

就在所有人都猶豫不決時，反倒是小姑娘開口了，“我們家距離這兒很遠的，叔叔你要去的話得走兩個小時，而且都是山路。”

“沒關係，我能走。”宋謹戈挑挑眉，揉了一把小姑娘的腦袋，“還有，叫哥哥，不要叫叔叔。”

“...”

他們最終還是出發了，在宋謹戈的堅持下。

這一路著實不好走，山路崎嶇，最狹窄的地方僅容一人通過，稱一句“羊腸小道”完全不過分。

李向葵走在前方帶路。

剛下過雨的山路還帶著潮意，她踏在地上的腳印是深的，就像一位負重者，小小的肩上扛著她本不應承擔的重量。

初春時節，上山的小路上開滿了一簇簇、一叢叢的野花，姹紫嫣紅，漂亮極了，可她沒有望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