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靈 守靈夜,有危險(2 / 2)

衰有所用 自由好貴 3762 字 10個月前

“安靜——安靜——”蒼老的聲音終於在眾人頭頂響起,大巫不急不緩下了樓。

他來到靈堂,掏出一盒火柴,劃了一根,這次白燭被順利點亮,也照亮了馬曉芳慘白的臉和美琪全然懵懂的惺忪睡眼。

顧米咽咽口水,覺得這大巫似真有點本事。

有人不知從哪裡翻出了手電筒,屋子裡終於恢複了光亮。

大巫等眾人稍微安定下來,才緩緩問:“大家都沒事吧?有人受傷嗎?”

眾人正紛紛說著沒有,拍門聲再次響起,眾人齊齊噤聲。

“救,救命……”

虛弱的聲音從廁所傳來,有個小巫反應快,趕緊衝過去開門。

小巫擰了兩下沒開,著急問裡麵:“你沒事吧?裡麵反鎖了嗎?”

“我,我沒事。是反鎖了,但鎖頭滑開了,擰了沒反應。”聽聲音確實沒大礙,隻是像被嚇著了。

馬曉芳找來了備用鑰匙,裡麵的人終於被解救出來,全須全尾,隻是尿濕了褲子。

屋裡的人一片哄笑,原來是虛驚一場。

有兩人按照約定,來換了顧米和夏成的班。眾人嘻嘻哈哈,都在討論剛才眾人的窘態,氣氛一時竟有些輕鬆,頗難為繼續哭靈的小巫。

顧米正揉搓著跪麻的腿,卻聽一個人猶疑問:“你們看見,大牛朋友了嗎?”

歡樂倏然一滯,眾人變了臉色,這人獨自一個,並沒有人注意到他。

如今提起,卻叫人不敢細想。一樓空間開闊,一眼看到頭,掃了兩圈,沒有便是沒有。雖然覺得不可能,還是有人上了二樓尋找,兩分鐘就下來回複說,樓上沒人。

大巫麵色凝重起來,因為如此一來,屋中隻有一個地方沒有搜過。他沉思片刻,還是點了頭。

供桌被挪到一邊,黑色簾幕被小心掀起,悶在裡麵的屍臭味一下在屋中漫開。眾人顧不得捂鼻,都被眼前的場景驚駭住。

這一方角落從屋頂到地麵都覆蓋滿黑布,漆黑的棺木敞口放於其中,周遭環繞著紙人、紙馬。而有一人正被個紙人壓著,癱坐在棺材邊。他的雙手反扒著身後,不難想像,剛剛正是他在拍打棺木求救。

而看這人露出的衣服,正是大家在找的同夥。

“艸,死了嗎?”有人問。

一個小巫上前搬開紙人,他本以為這會是個使了千斤墜的邪物,卻沒想輕飄飄,一下就搬開了。

紙人下,一張紫脹扭曲的臉驟然顯露,他仍圓睜著雙眼,仿佛驚恐並未隨著心跳一起停止。

真的死人了!

顧米本就站在靈堂中,一下看了個正著。畫麵衝擊力太強,他一下僵立在原地。

“回神!”大巫大喝一聲。

原來不止顧米,幾乎所有人都被這駭人的死狀嚇住。此時眾人才紛紛回神,在大巫的指揮下,將同夥的屍體先抬到灶台邊空地上。

其實最好是將屍體運走,因為很多地方都有忌諱,認為白事相撞會起煞。但這會條件有限,更何況這死人和夏大牛也脫不了乾係。

出了這種事,大巫沒再尊崇傳統,而是命人將黑簾撤了。棺木暴露在眾目睽睽下,守靈工作重新開始運行。

顧米和夏成就換到了牌桌這邊,身邊就是新死的屍體,牌桌上的人還是忍不住要討論剛經曆的事情。

有人偷眼瞄了瞄閉眼休息的大巫,小聲說:“你們說邪不邪乎,那紙人多輕啊,這人愣是被壓得起不來身。”

另一個又補充:“不止呢,你說這人為什麼不出聲啊?肯定是被……那個東西捂了嘴。”

“那你們說,這人是怎麼進裡麵去的?被拽進去的嗎?”

這話就比剛剛更讓人起雞皮疙瘩了,畢竟人人都怕中招。夏成也不自覺看向守在棺木邊的馬曉芳,這樣子被顧米抓個正著。

有個長得特彆正氣的大哥趕緊製止:“彆說了,越說越玄。也可能停電了黑,那位老哥亂摸撞進去了。剛剛我們看了他帶的包,這人好像有心臟病,包裡還有藥,說不定就是犯病,也不一定都是那種事,”

被說的幾人不服,啞著聲反駁:“就這麼點距離,那他怎麼不叫人呢?”

正氣大哥無奈:“那我就不知道了,說不定是太疼發不出聲?我不是一定說心臟病,就我覺得彆自己嚇自己。”

大哥畢竟是少數派,大部分人都津津樂道於更離奇的猜想,最廣泛的說法是同夥沒及時救人,被夏大牛記恨上了。

夏成則想到另一件事。他聽說昨夜守門人見到同夥先不敢放行,直到早上才敢去請示村長。他把這情況小聲給顧米說了,問:“你說,大牛叔昨晚消失,會不會是因為村裡人知道了他的死訊?這個人死了,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被報複?”

顧米覺得有道理,死刑犯被劊子手叫破真實情況就消失了,那隻要屍體回了村,夏大牛的鬼魂想“活著”也不成了——不過如果真是這樣,這同夥死的著實有點冤。

且不論這同夥怎麼死的,有了大巫鎮場,直到第一縷晨曦出現,都沒再出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