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日不小心衝撞的劉媽媽,她就罰了我不許吃飯,今日上台後本是好好地,轉圈時眼前一黑,就栽地上了,爬起來後,台下的人都笑話我,劉媽媽麵子上過不去,我一下台就把我拽到了勾欄院門口,想掙回口氣,耍耍威風,我一時間不服氣就回了一句,多謝今日路過的一小郎君救了我”
趙皎兒在原本的世界裡是獨生女,雖然不是什麼富貴人家,但也是爸爸媽媽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了寶貝女兒,一時間接受不了天天受氣,有時忍不住了就頂嘴頂回去。
月舒把頭往前探了探,想看看傷勢如何“皎兒姐姐,你受苦了。”
趙皎兒抬眼往外望去,天陰著,雪還在落,搖搖頭:“不打緊。”
月舒心裡暗歎一口氣,也不知該怎麼安慰,跟變戲法似的從背後掏出了一小袋子的芝麻酥糖和烏梅生地綠豆糕。
“喏,今天梁員外賞我的,這烏梅生地綠豆糕是西邊那個點心鋪子的新品,聽說要排好久的隊才能買著呢,想著你應該是好久沒吃點甜的了,特地給你留著的,快些吃吧,彆鬱鬱寡歡的了。”
“你是不是還沒吃呢?”
“吃了甜的嗓子不得勁,怕鎖嗓子。”
這邊安靜了一小會,冒出來一句“胡說吧,你就是舍不得吃想留給我。”
“喲,這都讓你看出來了,那你可彆浪費了。”月舒笑嘻嘻的拉著趙皎兒的胳膊。
趙皎兒快兩天沒吃飯了,這會兒真是餓的狠了,也顧不上什麼形象,拿出了一塊酥糖,咬下一小塊後嘟嘟囔囔的說著“真好吃。”她原先哪受過這苦啊。
抬眼時發現月舒看著自己的眼睛出神“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啊。”月舒回過神來尷尬的笑了笑,“我在想今日救你的人該是什麼樣,你可認識?”
“不認識啊,那時候我實在是沒轍了,劉媽媽跟瘋了似的,給我拽門口去,我被劉媽媽打趴在地上的時候,看那郎君身上的袍子是絹帛的,想著該是個有錢人,萬一是個心善的呢,就死馬當成活馬醫,求他救救我,他給了劉媽媽點錢,劉媽媽見錢眼開,就把我放了。”說完,眼睛笑得亮晶晶的。
月舒看著她笑了嘴角也跟著上揚“那趙小娘子還真是遇上大善人了。”
原主這些年來跟著班子四處奔波,居無定所,劉媽媽也是看碟下菜,那些個受人追捧的,劉媽媽就好生伺候著,像她這般的,連冬天屋裡的炭火都要讓克扣,沒過上一天的安生日子,現下班子終於決定留在東京,穩妥的發展一段時間,趙皎兒也能跟著消停一段時間。
許是白天睡得太多,晚上趙皎兒躺在自己的硬床板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她想起了自己的媽媽,不知道21世紀的家人們都在乾什麼,是有另一個自己在21世紀替自己活著,還是自己直接從21世紀消失不見了,那樣的話爸爸媽媽一定很擔心。
趙皎兒想到這又開始哭,穿越來的前一天,自己還在和媽媽吵架,如果這輩子她和媽媽說的最後一句話竟然是:“那咱們以後也彆再見麵了。”那她會愧疚死,造化弄人啊,當時隻道是尋常。
月色冷凝,風吹樹影,屋外涼風習習,卷的窗桅顫了顫,萬物都在無聲的流轉。
小除夕那天劉媽媽給趙皎兒放了天假,放了她出去玩。
官署星羅棋布,廟宇巍峨聳立。
滿城如雲殿閣,滿目蒼翠繁花。
高牆環繞,東京城內外華燈滿照,行人接踵摩肩,契約鑼鼓聲聲震天響,酒肆閣樓繁華一片,充耳皆是各種編詞精妙的吆喝聲,賣藝的在人群中間吐出一團火球,引來陣陣叫好,好不熱鬨。
趙皎兒第一次自己出來這熙攘集市,街市繁華更是在過年這幾天格外凸顯,因此看什麼都稀奇。
前麵有幾家大戶人家為了提前歡慶元日,分發了些菜子給尋常百姓。
一時間大家都圍了上去,看見食盒裡放的東西後,眾人便開始哄搶。
趙皎兒遠遠的就看了食盒裡的桂花糕,雪白瑩潤,點著嫩黃的桂花瓣,格外誘人。
這些她隻在貴人們看戲的桌子上見到過,那劉媽媽天天克扣她的東西,她從穿越來後就很少吃上好東西了,想到著趙皎兒就跟著跑去。
還沒到跟前,不知被誰猛地一撞,地上還積著這段時間下的雪,趙皎兒猛的一滑,整個人都摔倒在地上。
看著前麵的人已經拿到了糕,趙皎兒怕一會搶不到了,心急不已,可又摔到了腿,趴著半晌爬不起來,隻能乾著急,沒有一個顧得上她,沒搶到向前跑去生怕去晚了,搶到的人麵上笑的跟朵花似的。
眼前伸過來了一隻手,手裡握著一塊剛剛沒搶到的桂花糕,那手指修長如玉,看著比糕餅還要白。
一個乾淨又帶著玩味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小娘子這是做甚,我無功不受祿,可擔不起小娘子行的這大禮。”
趙皎兒心裡一個白眼翻過,正想開口慰回去,可剛抬起頭就愣住了,映入眼眶的是他,那天幫過她的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