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安為祁卡卡理出了十幾條可能性,他大概因為有他哥哥的先例,做的很好。
最合乎祁卡卡心意的一條是班上有學生賣了班上的個人信息,被有心人利用了,然後祁卡卡同桌就遇害了。
他們都不認為是自殺,就因為吳安看到的那個針眼。
封樂憶冷眼看著坐在祁卡卡同桌位置上的吳安。
祁卡卡同桌的事情被當地的人知道了,家長晚上開始來接小孩,學校也倡導學生結伴而行。
封樂憶的伴就是吳安。
他們住的地方相差五六七八條街,也不順路。
封樂憶問吳安為什麼還要和她一起走,吳安說祁卡卡同桌的遇難不能洗脫她的嫌疑,所以他還是要繼續監視她。
封樂憶覺得無所謂,而且有一個人高馬大的男生互送,何樂而不為。
結果沒幾天班上就有了這樣的謠言,那就是吳安喜歡封樂憶,嫉妒吳平是封樂憶的同桌,於是把自己哥哥害了,這無憑無據,聽起來喪心病狂,但也有可能。
吳安聽了氣得咬牙切齒,封樂憶聽了置若罔聞。
容堪後知後覺問封樂憶道: “他懷疑你害了他哥哥?”
封樂憶無奈道: “你們成績好的腦子是不是都靈光一點。對啊,所以他要跟著我,觀察我。”
容堪道: “他不會是喜歡你吧?”
封樂憶道: “你怎麼也和他們一樣八卦?”
容堪道: “那還要多久?”
封樂憶壓低了嘴角道: “不知道,看他啊,”又一想馬上要放暑假了,眉眼揚了起來, “反正還有十幾天就放暑假了,那時候他總不可能再監視我了。”
容堪道: “你不在意?”
封樂憶不懂就問道: “我不在意什麼?”
容堪道: “在意他跟著你。”
封樂憶道: “無關緊要之人,何談在意,當個免費保鏢咯。”
容堪欲言又止,開口道: “真的是你藏了他哥哥嗎?”
封樂憶笑道: “不是。”
容堪轉移話題道: “你暑假要做什麼?”
封樂憶反問道: “你想打暑假工嗎?”
容堪道: “你也要去?”
封樂憶道: “以前沒滿十六嘛,現在滿了,當然想,你想去乾什麼呢?”
容堪道: “我一般是去給小孩補課。”
封樂憶苦瓜臉道: “那我不行,撿破爛都比教小孩容易得多。”
容堪開玩笑道: “可以我去補課,你就在周圍撿破爛。”
封樂憶道: “五五分成。”
容堪道: “青天白日你就開始做夢了嗎?”
封樂憶不好意思笑了笑,但她嘴硬道: “我長得這麼好看,說不定打籃球的小哥哥看見我在撿破爛,一口氣把水喝完然後把瓶子給我呢。”
容堪沉默了一會兒道: “以色侍人者,能有幾日好?”
封樂憶道: “我開玩笑的,我隻會是水都沒喝完,被老太太倒光水拿走瓶子的小可憐。”
容堪配合著笑了笑,封樂憶餘光瞥見後座都是空無一人,情緒低落了起來。
“人好像就是這樣,平白無故的,厄運也會降臨,毫無征兆,避無可避。”
封樂憶聽容堪這樣說,低頭問道: “所以你看那些卜算之書,找到答案了嗎?”
容堪搖了搖頭道: “不如信隨機性,這個世界隨機、毫無規律、雜亂無章。”
封樂憶笑了,但又覺得不適合,於是再次壓低了嘴角道: “但也有愛、溫暖,以及陽光。”
祁卡卡一周了都沒有回學校,封樂憶實在擔心,找紀白竹要了祁卡卡的家庭住址,孤身一人前往。
祁卡卡家很偏僻,下了雨,路又泥濘,封樂憶的鞋子沾染上泥土,她卻渾不在意,撐著傘,拎著包,一路走到了祁卡卡的家裡。
祁卡卡家是很常見的農村房子,用竹子、木頭和泥土等材料所建造。
祁卡卡的母親正在織毛衣,封樂憶想酷暑難耐的時候織毛衣,真的是反季節啊。
向祁卡卡的母親問了好,她走到了祁卡卡的房間,她敲了敲門道: “卡卡,我是封樂憶,我來找你了。”
祁卡卡沙啞著嗓子道: “請進。”
封樂憶把布包放到祁卡卡麵前道: “給你帶了旺仔牛奶。”
祁卡卡道: “謝謝。”
封樂憶道: “生日快樂。”
祁卡卡這才看著封樂憶,她道: “你怎麼知道我的生日?”
封樂憶道: “問你家庭住址的時候,看到的。”
祁卡卡道: “你知道了,如果不是我,他就不會死。”
經過警方調查,很容易就拚湊出事情的來龍去脈:貧窮的少年為了送心愛的少女生日禮物,去賣血,因為熬夜,營養又跟不上,抽了點血就頭暈眼花,抽血的人沒有在意,少年也一聲不吭,結果悲劇發生了。
抽血的人為了掩蓋罪證,於是一不做二不休,從橋上把少年推下去,試圖營造一種少年不堪高考壓力自殺的假象。
可是沒想到少年說的他已經十八歲,是高考生,本來就是假的。
封樂憶掃了一眼祁卡卡的房間,簡潔、乾淨,似乎一塵不染,角落躺著一個藍色的筆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