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要乾什麼,不要,你殺了我吧。”
惡心惡心,這場慘無人道的折磨還不如去一死了之。
嚓,睡衣的布料被撕開,露出潔白嫩滑的肌膚,男人粗糙的手掌劃過,讓林簡覺得反胃。
眼睛已經紅腫,豆大的眼淚不斷湧出,畜生肮臟的唾液不斷黏在她的脖頸,令她想死。
她抓住機會發了狂似的撕咬著那人的耳朵。
男人啪得一聲扇了林簡一個巴掌,他捂著耳朵怒吼,這次輪到他的血不斷湧出。
火光倒映在林簡臉上,臉本就麻木,隻是傳來一絲火辣,嘴角又添了些自己的血和彆人的血。
她嘴裡咬著塊薄肉,她死死盯著眼前駭人的麵孔,這是切齒的恨意。
他用膝蓋壓著林簡的肚子,掐住林簡的脖子,“你憑什麼這麼盯著我。”
這是林簡從那個畜生口中唯一聽清的話。
林簡覺得喉嚨火辣辣地疼,肚子上那畜生的腿像是個鐵錐在不斷地鑽著她的內臟。
她想伸手,試圖掰開那沾滿鮮血的爪子,但毫無作用,她想抬腿去反抗,但腿上也好像壓著什麼東西,她無法反抗,可悲。
“畜生。”
她的聲音如割了喉的山羊,男人的腿移了點,林簡仿佛用儘了生命全部的力氣,抬腿狠狠向男人的□□蹬去。
男人捂著□□又是怒吼,如野獸般,林簡看著他的醜態發出咯咯的嘲笑,笑得淒慘。
他狠狠盯著林簡,狠狠扯住女孩與黑夜融為一體的頭發,隨後扇了一個巴掌,在森森的夜裡發出脆響,緊接著又是一個。
“賤人。”那畜生吼道。
去死,林簡又抬腿去蹬他,男人直接扯住林簡的腿,團了稻草塞滿林簡的口腔,稻草粘著泥土和雞糞。
另一隻巨大的手緊捏著她兩條細嫩的手腕,蹬腿用著女孩剛實施的方式虐待她。
“賤人,賤人,賤人,賤人。”男人麵部猙獰,他咒罵著林簡,用膝蓋不斷地猛烈撞擊林簡的腹部,這像極了古代一種懲罰女性的酷刑。
林簡覺得痛不欲生,生在地獄。
塞著稻草的嘴隻能發出唔唔聲,空氣裡混著血腥味油漆味和犯嘔的臟臭味,令人窒息。
意識漸逝中,林簡望向火光,撒旦在跟她招手,手表上顯示著02:01分時,她告訴自己昨天是她十五歲的生日,生日過了,這個生日很不快樂。
山下的村民半夜起來上茅坑時,轉頭看見山上有火光,看著不對勁,提著褲子慌忙報了警。
林簡躺在無邊的地獄裡,如螞蟻的咬蝕,她的父母是來山村支教的老師,對人極好,彆人都說好人有好報,都說他們這一家子一定會幸福美滿。
她的奶奶最是慈愛,拿她當心肝寶貝寵著,這次她過生日,特地大老遠過來看她。
林簡覺得或許這隻是一個夢,隻要過一會,就一會馬上就醒了,醒來以後她的父母都在,她還可以坐在奶奶膝上,聽著老人講著故事。
她撐開沉閉的眼皮,一道道影像入眼。
肮臟啊,血腥啊,火光啊,黑暗啊,還有急匆匆跑來的一大群警察和消防員。
她看見,警察衝過來,舉著槍,喊著不要輕舉妄動。
肮臟猙獰的畜生從林簡身上慢悠悠地爬起來,男人揮舞著斧子咯咯地笑著,他盯著林簡的頭,直勾勾地盯著,他揚起斧子,砸向。
林簡閉上雙眼,她想著就這麼去死吧,她想她的家了,她要去聽奶奶未講完的故事。
黑夜裡,燃燒的房屋,搖晃的樹枝,泥濘的土地上躺著側翻的拖鞋,女孩握緊著拳,指甲陷進了肉裡。
砰——
子彈穿過男人的手臂,因著疼痛,手臂一甩,斧子甩在了地上,警察衝上來製服了男人。
林簡睜開眼,她還活著,她活在了無止境的黑暗。
一個女警脫下警服披在了林簡的身上,她抱起林簡,歎了口氣。
“可憐這娃啊,那男的就是個畜生。”
“畜生都不如,我辦案十一年,頭一次看見這麼慘的案。”
“這一家子死得可真慘啊。”
林簡躺在女警的懷裡,她看著在四五個警察製服下發瘋怒吼的畜生,她告訴自己那個畜生要去死了,槍斃嗎?死得太輕鬆了。
林簡在警察護送中被抱下了山,她聽見救護車的鳴笛,她真的安全了嗎?
她沉重地閉上眼,她看見爸爸媽媽在家門口跟她招手,她撲進他們的懷裡,奶奶走過來撫摸著她的頭。
“簡簡啊,生日快樂呀,奶奶再給你講講你小時候的故事。”
“誒呀,奶奶您彆一個勁講我小時候看恐怖片了,我剛才做了個噩夢,特彆可怕,您給我講講我爸,我爸小時候尿床……誒爸你打我乾嘛。”
林簡攀上奶奶的手臂,躲到老人家身後,頑皮地朝老林做了個鬼臉,眼裡倒映著一家幸福的畫麵。
忽然眼裡的倒影紅了一片,她聽見母親的慘叫,她看見他們一個個倒地慘死,血漿噴灑在她的臉上。
還有,還有那張猙獰可怕的臉。
咯咯咯咯咯咯。
“不,不要,啊——”
夢醒了,林簡睜開眼,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入鼻的是消毒水的味道,入耳她聽見“你醒了。”
對啊,她醒了,這一切都是如此得真實,這恨,這痛,這悲,注定她一輩子都無法逃脫這真真切切的噩夢。
窗外已是天亮,小鳥嘰喳地叫著。
一縷陽光穿過枝葉,透過玻璃,停留在林簡的手掌上,卻也隻是停留,終是無法射進這無止黑暗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