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常年,俗話說,送佛送到西,救人就到底。你既然想治我的病,那就負責到底啊,怎麼,要臨陣脫逃了?。”
“你不是不讓我看病嗎,目前我也隻是在學校安排的醫院裡實習過一段時期,隻能充當誌願者幫你排憂解惑。”
陸常年對上林簡的視線,略帶著笑意搖頭,毫無玩味,如一波秋水。
林簡猜,陸常年是把她當做一個離家出走付不起醫藥費,想爛賬的叛逆期小姑娘了。
哦,感情你剛才是研究小白鼠呢,她在心中吐槽。
“我想了想,你說的沒錯,畢竟是自己的身體,我也不想到時候真出什麼意外。而且,我家裡情況不太好,我是寄人籬下,我沒有過多的錢去看病,你說你是誌願者,那你願意幫助我嗎?”
林簡的眼角泛著淚,在燈光下格外顯眼,清透白皙的小臉,仿若一個瓷娃娃,一碰便會碎了般。
陸常年好像動容,他思索片刻,微微點頭。
陸常年低下頭,抬起手看了眼手表。
“我的手機呢?”
“噥,和衣服一起放那了。”林簡指了指臨近門口的櫃子。
“那就請這位小朋友,幫我拿過來。”他推了推眼鏡,隨後雙臂環抱在胸前。
嘶,小朋友?真惡心。
林簡倚在桌前,歪頭,皮笑肉不笑。
“這位先生,彆碰瓷啊,我砸的是你腦袋,沒砸你腿。”
“不是你說照顧我的嗎?現在要付醫藥費了?這樣啊,記得還有精神損失費一起付了。”說著就伸出手翻了一角棉被。
林簡不情願地起身。
陸常年啊,可真是不要臉。
林簡把手機扔給陸常年,砸在床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陸常年麵色不改,他點點頭,拾起砸在腿上的手機,這力道真重。
但堂堂七尺男兒之軀自是不會喊痛。
林簡站在一旁歪頭斜眼看著陸常年的手機。之前她想從中找點什麼的,隻可恨這小子還設密碼,打了幾通數字,到最後忍無可忍才放棄塞回了他的衣兜裡。
陸常年滑到聯係人,點開了那個備注為狗兒子的。
第一通電話的時候蔣文潮沒接,到第三通過了十多秒的時候才有了回應。
“喂,哪位。”許是蔣文潮還閉著眼,話裡還帶著起床氣。
“蔣文潮,是我。”
“哦,陸常年啊。”過了會那頭的聲音又大了點。“什麼?陸常年?你醒了,兄弟啊,我說你怎麼不晚點醒,這天還沒亮呢。”
“嗯,快五點了,你可以起來了。”陸常年看了旁邊寫有安市南華大學附屬台濟醫院字樣的牌子繼續道,“待會六點半左右來一下台濟醫院,記得把我床上的書包拿過來。”
“大哥,你當我瞎啊,還有一個小時半才到五點好不好。大哥,學校好不容易放假,你讓我休息一下會死啊,書少看一天會死啊。再說,讓林簡在你身邊好好照顧你不好嗎”
“林簡?”
“陸常年你彆給我裝糊塗啊。”
陸常年目光掃向坐在一旁湊著耳朵努力想偷聽的某人。無奈道,“知道了,最晚八點,聽到沒。”
“行了,爺還有幾個小時你再讓我睡會。”
通話結束,蔣文潮繼續陷入酣眠。
陸常年將手機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隨後收起鬆開緊皺的眉頭,輕聲細語道,“昨天蔣文潮也來過?”
“對。”林簡頷首回答道,“跟他一起把你送過來的,那貓也被他帶回去了。”
“你跟他有說什麼嗎。”
“沒什麼啊,就說我沒醫藥費想留下來照顧你。”
“那他都說什麼了。”陸常年接著又問。
林簡眼睛一轉,抬頭看向天花板嫌煩沒好氣道:“他的話?他說醫藥費還有這床位費最後都你付。哦,對,他還讓我做人要向前看。”
陸常年認為蔣文潮的狗腦子肯定又胡思亂想了一堆。然後陸常年沒有再說話,也沒了睡意,隨手拿了桌上的一份報紙打發時間。
林簡在病房裡百無聊賴,病房裡有電視機,但卻是壞的。林簡皺眉,她納悶昨晚經過鄰房那幾個大爺房間還放著蓮花落,前麵再走一個小屁孩的房間還放著喜羊羊與灰太狼……為何偏偏這個房間是壞的?
中獎了?
林簡死死盯著陸常年。
真是諸事不宜,煞事都偏逢在她身上。
陸常年隻覺後背發涼,他抬頭隻見林簡雙目怒火,戾氣真重,像是恨不得要將他掐死。
但轉眼間,她又麵帶微笑地看著他。
“你要看報紙嗎?”陸常年從後麵隨意抽了一張,遞給林簡。
林簡遲疑了一下,隨後笑著接過。
“好啊。”
林簡抬起報紙,她清了清嗓子,順了下標題。
“一女子半夜闖進男廁所,偷看多名男子上廁所,最終被一位大爺舉報。嘖嘖嘖,變態吧這是。”
陸常年的手愣了下,但依舊麵不改色。
“一名二十八歲男子性侵七十八歲老太太,咦,這男的禽獸不如啊。”
林簡低頭湊向陸常年,她歪頭,笑意玩味,意味深長地嘖了幾聲,“陸常年,想不到嘛,看得這麼認真看這個啊。”
“我這張是人民日報。”
“嗷。”過了一會林簡大致瀏覽了遍所有的標題連連感歎道,“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唉,陸常年,這些算不算精神病啊。”林簡趴在床上托著腮,抬頭看向鄰床上認真看報的陸常年。
陸常年沒有看過來,翻了麵報紙,緩緩開口,“算,但和一般的精神病也有區彆,心理變態可控,精神病一般不可控。”
“哦。”林簡注視著陸常年,燈光嵌在眼裡,蒼白的手托著腮一臉好奇地問到。
“陸常年你為什麼要學精神醫學專業?難倒家裡也有這樣的病人啊。”
陸常年推眼鏡的手頓了頓,沉默無語,無語是最好的證明。
林簡將報紙埋在臉上,在暗處勾了勾嘴角。隨後笑了起來,陸常年轉了頭不解地看著她。
陸常年錯愕地轉過頭,不解地問,“怎麼了。”
“你看這個。”林簡從床上爬起,床隔得不遠,伸手就能夠到。“我給你讀一遍,我市豐華區區委書記陸長年罪大惡極,半夜尾隨多名少女,畜生不如。”
陸常年接過報紙簡單地掃過那個標題,漫不經心地開口,“我的常不是這個長,而且如果我記得沒錯,我們區區委書記的這個字念成長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