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男女授受不親(2 / 2)

是陸醫生 小女富貴 5567 字 10個月前

陸常年骨節分明的手指翻過書頁,在蔣文潮止不住的笑聲裡頓下。他當初何時說過他叫陸常年,還有那個字念zhǎng,這小姑娘的謊話張口就來。

陸常年在心裡歎了口氣,林簡顯然是有精神上的疾病,要作為一個醫學生也是要恪守本分的,病人的隱私是不能透露的,他也就默不作聲,不再反駁。

蔣文潮一個勁地拍著陸常年的腿,抖著那張報紙,前仰後翻。

“哈哈哈,陸常年深藏不露嘛,都上報紙了,誒呦我去,笑死我了。”隨後擺著手對林簡道,“妹子,這種畜生可不能放過,乾的好,乾的好。”

林簡頷首訕訕而笑。

陸常年被蔣文潮拍得不耐煩了,於是抬起腿朝蔣文潮踹了過去,“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死皮賴臉地求我找貓,我會跑那公園去?”

“那還不是我被那多事的輔導員給攔下了,爸爸,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人家阿妍把貓寄養在我這,要給弄丟了,你兒子這下半輩子幸福不就沒了。”

蔣文潮把頭湊近,可憐巴巴地看著陸常年,這畫麵怎麼有種基味。

陸常年抬手用書把蔣文潮的臉給拍遠了去,隨後轉頭看向一直看戲默不作聲的林簡。言笑晏晏,“吃飽了嗎,沒吃飽我讓蔣文潮再去買些。”

“不用了。”。

蔣文潮在一旁摩挲著下巴,總覺得有什麼貓膩,他家常年怎麼對一個小姑娘那麼好。

窗外的雪不知何時停了,沒有陽光撥雲見日,天與地一樣的蒼白。屋內是暖的,身體感知不到窗外的寒冷,唯有心是凍在了雪地裡。

暖風化不了陳年的冰,吹不走寄生的蠱蟲,麻木著,僵硬著。

背對著身後的鬨劇,她褪去了眼裡的偽裝,是冷冽,是無儘的仇恨。

陸嚴威,如果可以,不隻是你。你所擁有的幸福,你所珍愛的一切,都會一點點燃燒殆儘。儘情地瘋吧,這都是你所創的罪孽。

轉眼是中午,太陽依然沒有高照,窗沿卻滴下了雪水,從高處拍在地上,濺起或再融入雪裡。

“快十二點了,陸常年你彆看了,還有林簡,學習也要有個度,走,咱下去吃點東西。”蔣文潮一把搶過陸常年的書合上,瞪著眼。

“把書還我。”陸常年不惱,還是好聲好氣地樣子。

“你下去吃飯我就還你。”蔣文潮繼續挑釁。

“蔣文潮,我又沒說我不去,你今天吃錯第幾次藥了。”陸常年掀開了被子,起身從蔣文潮手裡拽過了書輕放在桌上。

走在走廊上的時候,陸常年在病號服外套上了件大衣。

林簡本來是走在他後麵的,走著走著就突然並肩了,昨天沒注意,今天他一站起來這一抬頭一對比,才發現這陸常年還挺高的。

於是瞬間就有種被輕視的感覺,林簡踮了踮腳,想著駁回那一點麵子。

陸常年用餘光瞥了林簡一眼,在心裡暗笑小姑娘就還是小姑娘,又無奈道,“好好走路。”

林簡不語,她換回正常走路姿態,對蔣文潮一笑:“蔣文潮,聽你說你們學校就在附近,我突然想起這附近就隻有南華一所大學,原來你們是學霸啊。”

蔣文潮理了理頭發,拍著胸脯自豪道,“小人不才,就讀於南華醫學院,主修臨床醫學專業,目前大四。”

確認了蔣文潮,也就確認了陸常年,以林簡的成績考上南華和中民這兩所大學是有很大的希望。

電梯開始下降,穿過消毒水的味道,走出暖氣的環繞,屋外的寒意襲來,水泥地上的雪差不多清理了乾淨。

林簡餘光瞥了眼一旁的陸常年,掠過一抹輕笑,隨後縮了縮脖子快速跑向醫院的食堂,調準好角度啪嘰摔在了地上。

陸常年頓住了腳步,掃了一眼趴在地上正在懵圈的林簡。

於是搖了搖頭,在口中喘出的薄霧裡歎聲。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扶起她。“怎麼走個路都能摔的。”

“疼不疼。”他的聲音竟有一絲急切。

林簡抽開手。

“沒事。”林簡起身,繼續往前走去。

蔣文潮站在一旁,他又摩挲著下巴。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他家常年怎麼開始憐香惜玉了。

林簡抬起手,她瞅著自己的掌心。因為是左手撐的地,所以左手的手掌被水泥地上的沙粒蹭出了些皮和血。

她的手掌還是少女獨有的白白嫩嫩,於是更顯得那片傷口的紅腫。

“嘖,看著真疼,真沒事?”

蔣文潮突然探頭。

“沒事的,外麵天冷,我們走快點吧。”

進去時,林簡先去了洗手間清理在地上蹭的泥沙。陸常年和蔣文潮早早洗好了手先去食堂排隊買飯菜。

林簡望著鏡中的自己,任由冰冷的水在手掌上流淌。今日徒手梳的馬尾有些淩亂,幾縷發絲散在額前,鼻尖上還蹭了點泥。

“發什麼呆呢。”透過鏡子裡的影像,陸常年倚在門口正笑著看向自己,手裡還拿著些東西。

洗手台是男女廁通用的,林簡回過頭正瞧見陸常年朝自己走來。

臨了麵前,陸常年低下頭俯視著林簡緩緩道,“把手伸出來。”

林簡抬了腦袋對上他的眉眼,不解地問,“乾嘛?”

陸常年擰開了手裡的小罐子,又將其放在洗手台上,隨後用棉簽蘸取了些紅褐色的液體。

“擦藥。”

“哦。”

林簡乖乖遞出了左手,掌上的沙粒已經清洗乾淨,隻剩下紅腫的傷口裡隱隱可見的血絲。

陸常年捏住了她的指尖離他近了些,一道光澤從陸常年的眼鏡裡劃過,他注視著她的掌,輕輕用紅藥水擦拭著。

藥水碰到傷口的時候比摔時更疼,但林簡見著此副場景忍不住低頭嘻嘻笑了幾聲。

“摔傻了?”陸常年放下林簡的手,又對上少女的笑眸。

“陸常年,你不嫌這氣氛曖昧了?男女授受不親。”

她咬重最後幾個字,少女仰視著男子,在燈光的照耀下眼裡星星點點,她勾起了嘴角,又歪著頭開著不經意的玩笑。

“醫者眼中不分男女。”

陸常年捌過頭去,神色平靜,然後慢條斯理地將棉簽扔進了垃圾桶,又遞了紅藥水給林簡。

“你自己備著。”

突然鼻尖蹭過什麼東西,說不清是什麼好聞的氣息入了鼻。

麵前的陸常年番疊了柔軟的紙巾,擦過鼻上的泥點後扔進了垃圾桶。

“以後注意點看路。”陸常年習慣性推了眼鏡,隨後轉身示意她該走了。

林簡摸了摸微紅的鼻,眯著眼,盯著陸常年遠去的背影,她似隻貓咪,又似隻獵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