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食堂不是很大,蔣文潮招了招手很快就找到林簡和陸常年。
“陸常年你上個廁所那麼長時間的麼,你再不來菜就涼了。”
隨後就分了筷子給他倆,指著餐盤道,“來妹子,這你的,瞧你瘦的多補點,還有這是陸常年的,那這就是我的了。”
林簡端過餐盤道了聲謝謝。
“沒事,反正是陸常年花的錢。”
一旁的陸常年瞧著自己的菜,臉色略顯不快,林簡頓了頓手中扒著飯的筷子,瞅了眼陸常年的餐盤。
兩菜一肉,這不挺好的?她自己吃的不也差不多麼,這家醫院的菜也不是很難吃,陸常年莫不是被陸家嬌生慣養了。
“蔣文潮,你今天藥吃多了是嗎,這是什麼?芹菜。”陸常年雙臂交插在胸前。
蔣文潮抬了頭皮笑肉不笑,總要為今日這一雙鞋報仇的,區區一頓飯怎麼能打發了。“對呀,知道你討厭吃,特地為你打的。”
“我不吃,你給我拿走。”
“我也不吃。”
隨後陸常年轉頭看向一旁正在和雞腿做鬥爭的林簡。
畢竟在外麵還是要點形象的,所以林簡就用筷子在扒雞腿肉,扒著扒著突然感受到有目光所至,手中的動作戛然而止,尋了那目光而去。
他眼中如泛起秋水,溫柔道:“你喜歡吃芹菜嗎?”
林簡點頭。
他指了指自己的菜,“你要是喜歡吃,這些都給你。”
她猶豫了會,她不要他的施舍。隻是再抬頭看他時,他不知從哪裡拿了根勺子,把芹菜都添她盤裡,還將旁邊的肉也一起刮給了她。
林簡不解,她抬起筷子,她思索著陸常年這一天下來的舉動,是不是對一個陌生人太好了點。
思索中,她不知不覺就將菜給吃光了。
蔣文潮見林簡光掉的盤子,打趣道:“林簡你是豬嗎?”
林簡低眉掃了眼自己的傑作。
“要你管,這叫珍惜糧食。”陸常年拍了拍蔣文潮的肩。
隨後又毫無兄弟義氣地從蔣文潮那順了瓶牛奶遞給林簡。
“你不要在意他說的話,他一向腦子不太正常,你現在這個年齡是要好好吃點。”
林簡看著那瓶牛奶愣神,她覺得,陸常年這個人,有點過分對陌生人好了。
“林簡?”一道有些熟悉的女聲在食堂嘈雜的聲音裡入耳。
林簡轉頭尋了那聲音而去,隻見一個紮著高馬尾的女生立在眼前跟她打著招呼。
“林簡,還真是你啊,好巧。”林簡笑著也回了她聲“好巧。”記得這個女生高一的時候是跟她一個班的同桌。後來跟俞楠一樣去了隔壁的文科班,因為就在隔壁,所以也是時常遇到的。
那女生掃了眼和林簡一桌的陸常年和蔣文潮,拉過林簡在她耳邊珊珊一笑,“這兩個,哪個是你男朋友啊。”
“啊不是,哪個都不是。”
“那是你哥哥?”
“也不是。”
“親戚?”
“也不是。”
“難不成是朋友啊。”
“算,算是吧。”
隨後又湊近了些,“你那個穿病服,頭上綁繃帶的朋友長得挺不錯啊,你要是沒興趣就幫我弄個聯係方式唄。”
林簡點了點頭,跟她道了彆。
終是撥雲見了日,此地蓄滿了陽光,雪浸在光裡,融化的時候,這天卻更冷了。
枯枝上沒了葉,冷風過處皆是無聲,天邊依是飛鳥絕儘,窗外的街卻人來人往。屋簷上的雪水如雨水,漫長的午後,病房隻剩下林簡和陸常年兩人。
林簡轉著筆,對卷子上的那道高考數學題百思不得其解,所謂是絞儘腦汁。
突然腦中靈光乍現,抬頭不懷好意地看向剛做完檢查現在坐臥在床上的陸常年。
金絲的眼鏡棱角在光的折射下閃著明光,修長的手指劃過紙邊停頓到書角。他在午後的光裡推了推眼鏡,察覺到林簡灼灼的目光時,紙上這一行的字變得難嚼。
“陸常年。”手裡轉的筆停了下來。
“什麼事。”陸常年翻了頁,繼續目不轉睛看著他的書。
“你跟蔣文潮一樣都是南華的學霸是嗎?”林簡托著腮一臉好奇地問。
“不一樣,我學習比他更好。”他淡淡地回答。
真是毫不謙虛呢,真不怕以後會被人打。
林簡撫著胸口一臉崇拜的樣子顯示出對他有多刮目相看。“哇,陸常年你真棒,我以後要勵誌向你學習。”
“有事快說。”陸常年心想著黃鼠狼給雞拜年,準沒好事。
“哪有什麼事,我就是很欽佩你。”說著就拿起試卷和筆湊到陸常年身邊,“來,大神,幫我看看這題怎麼解。”
陸常年無奈地接過來了試卷,大致地省了題,在心中默默演算了一會。
“筆和草稿紙。”
“哦。”
他深邃的眼眸專注著題,筆下行雲流水,仿佛一切都定奪好了,聰明是他驕傲的資本,他就是這麼個自信的人。陸常年最後一筆劃過,又瞧了這麵其他的題目。
“這些題都是曆來高考的壓軸題,是都挺難的,你前麵解的題基本是對的,小姑娘你學習還挺不錯的麼。”
“啊,是麼,其實我也這麼覺得,但哪能有您好呢?”
林簡手撐著對他盈盈一笑,她接過草稿紙,又想起中午趙青青說的話,於是一不做二不休將紙在陸常年麵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