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準備好了,一字一句都是我對你深沉的愛。”
婚禮,俞楠和傑克對視而立,在神父的指引下宣誓對婚姻的忠誠,不離不棄。
林簡遙望姍姍來遲的陸常年,她捧著俞楠拋出的花球,在人來人往裡埋怨又帶欣喜地向他奔去。
那日陽光明媚,
陸常年摟住她的腰,與她十指相扣。
“抱歉,醫院有點事,來遲了。”
林簡搖頭,善解人意地笑道:“沒關係,就是你錯過了最精彩的部分。”
“沒事,以後我會親身體驗”他笑眼柔情似水,讓林簡沉溺其中。
林簡點頭,“好。”
婚禮上俞文宴請裡眾多商業合作好友,裴知也在其內。
裴知依舊西裝革履,體麵一身,從認識到現在,林簡從未見裴知穿過便服。
裴知狼狽了十多年,毫無尊嚴地活了十多年。往後餘生,他都得高高在上,俯視他人。
俞楠換上敬酒服,傑克在旁攙著她,照顧她。無微不至,酒幾乎都在他的肚子裡。
比起與裴知膽戰心驚,小心翼翼,自卑地活著。林簡認為,與傑克在一起,俞楠更能放肆本性,她依舊是城堡裡的公主。
兩個世界裡的人,太難相融。
作為伴娘,林簡緊隨俞楠其後,手握酒瓶,負責倒酒。
俞楠與裴知對視,她愣了幾刻,往事流轉,她偏頭湊向林簡。
“奇怪,我現在怎麼看他牙癢癢呢,想起我之前的黑曆史,就想一拖鞋拍死我自己。”
林簡調笑,將酒倒進俞楠杯中,見進了半杯,收酒。她手肘推了推俞楠,“還不上去敬酒。”
見傑克依舊憨傻地笑著,左顧右盼,感慨著中國氛圍。林簡哭笑不得,壓低聲音湊到俞楠耳邊,“跟你的黑曆史道個彆。”
裴知上前,碰了下俞楠的杯子,發出清脆的響聲。
兩人點頭,說了幾句客氣話。
他搖晃酒杯,抬頭望向林簡身後的陸常年,他眯眼,笑而不語。
傑克感受到氛圍凝固,他收起憨笑,低聲詢問老婆,俞楠有眼力見地扯著他的胳膊繞開這裡,往彆的桌去了。
陸常年拍了拍林簡的手背,她的手心發汗,緊緊拽著他。他溫柔地拂著她的頭發,眼中溢起秋水。
“我們聊聊吧。”裴知打破沉寂。
隨後他嗤笑一聲,看向林簡無奈搖頭,“朋友,我不會傷著你的小情人的,他怎麼著也是我的堂兄弟啊。”
“誰說的,我隻是想上廁所罷了,陪俞楠敬了那麼多酒,我也實在是快憋不住了,你們先聊,我就不奉陪了。”她流轉在兩人之間,抬手將酒給他們滿上,隨後轉身拍了拍陸常年的肩,頷首一笑往遠處走去。
轉頭時,兩人已消失在嘈雜裡。
林簡坐在河畔,楊柳隨風飄動,陽光下,白裙與河水波光粼粼,似幻似夢。
林簡雙手撐在石板上,眺望天邊的雲,刺眼的光讓她眯起眼睛。
天邊的鳥兒如點,記憶如點,點點滴滴落在心頭。
不知道何依在戒毒所過得如何了,她和那個林序能不能修成正果。
不知道宋清如和陳祁在閻王殿會不會鬨得雞飛狗跳,宋清如肯定得撕了陳祁。
不知道蔣文潮有沒有追到他那女神,秦壽有沒有再升職,陳豪的遊戲有沒有走出國際。
不知道銳銳有沒有好好學習,有沒有長蛀牙,有沒有在夢裡和他的親人團聚。
還有俞楠,她最好的朋友,不知道傑克會不會好好對她,要是欺負了她,林簡第一個不繞過他。
舅媽和舅舅還會不會再吵架,反正舅舅每次都是第一個慫的,林簡該關心的應該是舅舅的身心健康,舅媽會不會一紙休書把他逐出家門。
也不知道裴知和陸常年聊得怎麼樣了。
天邊的光被擋住,林簡睜開半眯的眼,隻見陸常年背光而笑。
她握住陸常年伸出的手掌,頭靠在他的腹部,他的手臂環住林簡的脖子,手順著她的發絲。
“他有沒有欺負你。”林簡緊緊環住陸常年的腰。
此時,裴知敬酒時打了個噴嚏。
陸常年搖頭失笑,拍了林簡圓潤的腦袋,“沒有,就隻是寒暄幾句,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他是我的兄弟,你不用擔心。林簡啊,你怎麼總想著我會被人欺負。”
林簡抬頭,認真回答道。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擔驚受怕。”
村頭瞎子給她算過命,說她大凶,這一生悲慘,步履維艱,與她扯上關係的人都會不幸。
為此她還追了他大半個村子。
林簡回憶起過去,確實如此,老天偏偏與她過意不去。她所付出真心的人,所珍愛的人,總會離她而去。
林簡怕了,她想抓住,抓住所有她愛的人。
陸常年蹲下,雙手緊握住她,他抬眉,一雙秋水的眼將林簡包裹,沉溺。
他仰望著她,一字一句,字字千斤。
“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縱使天荒地老,海枯石爛,我也不會離開你。”
林簡低頭,在他唇上停留片刻,淚水滴在陸常年的臉頰,她拂去,捧著他的臉,將他映入眼簾,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她都要記住他。
瑤山精神醫學技術落後,院裡派出導師支援講解,陸常年聞後接下單子,詢問林簡想去麼。
聽村主任說,現在梁村的路修好了,旅遊業逐漸起步,林簡想著正好去瞧瞧。陸常年主要是在市裡麵做學術交流,等陸常年哪天抽出空去梁村,林簡便哪天請假,最多兩天,也不好讓同事頂兩份工。
陸常年最近忙,林簡故意晚報了下機時間 ,早早打車去了他所在的醫院,然後估摸著陸常年下班的時間,站在大門口準備給他一個驚喜。
林簡雙臂環抱胸前,發絲飄揚在後,老遠便看見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在陸常年身邊繞來繞去。
什麼天荒地老,什麼海枯石爛。
狗屁。
“陸醫生,你就同意一下我的好友申請,以後我病了就找你,就隻找你。”說完最後四個字,女孩低頭嬌羞一笑,把額前發絲彆到耳後。
“徐醫生經驗比我豐富,我覺得你大可以找他。另外,微信就算了,我女朋友不好惹,愛查我的手機。”
陸常年說完便轉頭,當他看到林簡時愣了片刻,隨後一笑,他翻上文件,大步徑直向林簡走去。
林簡站著不動,任由他走向自己。
“你怎麼那麼快來了,不是說要六點麼,我正準備要去……”接你呢。
還沒等他說完,女孩跳到他的身上,摟住他的脖子,陸常年上揚的嘴角不停,他抬起她,確保她不掉下來,給予她安全感。
林簡挑釁地看向他身後的女孩,笑盈盈卻滿是鋒芒。
女孩皺眉拎起包哼了一聲又走進醫院。
“對,我就是不好惹。”林簡盯著陸常年脖子上的痣,恨不得咬一口。
她在陸常年的滋養寵溺包容下漸漸回歸本性,她曾經的樣子,最讓人頭疼。
陸常年把她帶去賓館,許是環境陌生,林簡拘束地坐在床上,張望四壁。
她能聽見陸常年在浴室洗澡的淅淅水聲,不似家中,賓館這二字,於男男女女之間,總會讓人意想菲菲。
林簡看向浴室,浴室門紙沒有貼好,若隱若現的肉,讓林簡心跳加速。
刷的一聲,浴室的門被打開,水珠滴下,陸常年抓了把濕漉的頭發,往後揚去。
林簡不知不覺中滿臉通紅,她咽了口水,急急忙忙尋了浴袍往浴室走去,走時踉踉蹌蹌,陸常年一手把她撈起。
林簡心驚,呼吸急促,腿軟得不得了,她貼在陸常年□□的身體,兩人隻隔一層浴巾。
林簡能感受到他起伏的胸脯,與熾熱的氣息,和男人的衝動。
火一下子擦出,陸常年抬起林簡的手,十指相扣,唇齒交纏。他欲望似火,林簡穩不住身子,連連後退進入浴室。
他伸掌關上浴室門,托著軟腰,舉到洗漱台上,台上的東西瞬間掉了一地。林簡的手撐在他的胸前,脖子又熱又癢,她睜不開眼,浴室裡熱氣騰騰。
裙子在交纏摩擦間推至胸前,手掌劃過每一寸肌膚。
他如往日,在林簡額前淺啄一口,拂著她的發絲,仿佛她是他的珍寶。
林簡摟住他的脖子,眼神迷離,似一汪水。
“陸常年,愛我吧。”
他用吻回應她,他愛得發狂。
他抬起她的腰肢,最後一絲布料落在地上,指尖流轉,身上的人嚶嚀不定,上下起伏。他如籠中野獸,被放回大地,釋放最野的欲望。
他徹底失了智,林簡死死咬住他的脖子,肩膀,野獸的背後劃下一道道劃痕,冒著血珠。
燈光下,瓷磚上的影子如巨風下的樹搖晃不定,花灑上的水珠一直濺在地麵上,炸起水花。
一室旖旎。
一早陸常年便在一旁催人起床,林簡煩不勝煩,全身酸疼。
她真不明白,為什麼陸常年不管晚上還是早上都那麼精力充沛。
偏她一個人累死累活的,
陸常年那混蛋見她不醒,就咬她的耳朵,林簡的耳朵通紅,一路上做的最多的事便是環著手臂,白陸常年一眼。
梁村至鎮裡修好了路,雖繞,但平坦,比起之前節省了太多路,方便了不知多少。
林簡靠在車墊上,望著窗外的風景,車行駛半山腰,林簡能看見遠方山間上的雲,山尖聳入雲霄。
“我之前去梁村的時候,可差點摔死,那陡坡,稍不慎就掉下懸崖了。”
“以後不能冒險了。”陸常年伸手扣了下她的腦門,林簡皺眉推開嗬斥他。
“專心開車,彆待會開下懸崖,咱倆在這殉情了。”
她偏頭,靠在玻璃上,天剛下過雨,玻璃上蒙上一層霧,林簡擦了一遍又一遍,索性便在上麵玩起文字。
陸常年,我討厭你一萬次。
早上起得太早,林簡迷迷糊糊睡過去,醒來時,身上蓋著毯子,她抬頭,隻見原先的字又被霧氣蒙上。
取而代之的是——
林簡,我愛你無數次。
她一笑,在上麵扭扭曲曲寫著me too。
林簡打開車門,陸常年正在外麵,用他那蹩腳的方言和村口掉光了牙的奶奶交談,看來他來時是學習過的。
林簡自小便在梁村撒野長大,隻是中途去了安市,父母平常交談還是會用方言,她自是與村裡的老人溝通輕而易舉。
陸常年自小便在城市,哪會這裡的方言,不過好在旅遊業發展起來,村裡的年輕人陸續回來,隻是普通話有點口音罷了。
林簡環顧四周,村口建起了石獅子石樁,放眼望去,房子被刷得粉白,隻有村頭幾處保留了石磚和泥房特色。
村口設有檢票站,石磚路長長繞過山腰通往山頂。村口陸續有遊客拍照,購買農產品。
陸常年還在於老奶奶交談,林簡湊近一聽,他鼓勵奶奶買牙,並分析了一大串東西,一副推銷的樣子。
旁邊的大叔顯然有些不悅,甩手讓他到彆處推銷,哪涼快哪呆著去。
林簡看著陸常年一副吃癟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萬眾矚目人見人愛的陸常年,第一次被人推拒。
陸常年轉身,見林簡捂著嘴笑,他無奈擺手。
大叔眯著眼,定睛一看,他一把推開陸常年,咧開嘴嗬嗬大笑,招手讓林簡過來,“呀,這不林簡大侄女麼,變白了,你怎麼來了,快來快來,讓俺瞧瞧,怎麼還瘦了,這村外的夥食不行啊。”
大叔平時乾重活力氣大,他這一推,陸常年踉蹌一下,差點左腳絆右腳摔倒。林簡朝和藹大叔點頭打招呼,笑餘間扶住陸常年,挽上他的胳膊,把他拉到大叔麵前。
乖巧道:“叔,這是俺男人。”
大叔撓頭,上下打量眼前的年輕小夥。“這不是推銷啊。”
“誤會誤會,不是推銷,他是個醫生,就職業病,習慣了。”林簡用手肘撞了撞陸常年,低聲道:“快打個招呼。”
陸常年伸手,頷首微笑,溫和有禮。
“叔叔好。”
大叔一聽是醫生,就連連點頭,目光裡散發著對陸常年的讚許,拍著他的肩,“醫生好醫生好,不有個詞叫救死扶傷麼。”大叔咳了幾聲,收回目光,皺眉,手扳在背後,“以後不能欺負俺們林簡,你要欺負了她,就是和俺們梁村作對。”
“叔真好。”林簡暗自歎氣,平時怕隻有她欺負陸常年的份,他從不跟她一般見識。
陸常年有苦說不出,隻是一個勁地說好。
“瞧俺笨的,村口站著做甚,快進來,村長和梁老師可想你了。看這都大中午了,俺讓俺婆娘坐一桌好菜,咱熱鬨熱鬨。”
陸常年一臉無措擺手示意抱歉,不想麻煩大家。話還沒說出就被大叔拉住胳膊向前,雙腳刹不住車。
“誒呀,來麼,客氣啥,你是林簡的男人,那就是咱梁村的人。”
林簡依舊掩嘴而笑,她拍了拍陸常年的肩,“去吧,村裡人都挺好客,你要是不去,他們就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