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的一天，路麵打滑，許澤業騎車摔了一跤，還沒緩過來，麵前伸來一隻手。

手潔白年輕，腕上戴一隻玉鐲，穿羊絨大衣，麵容溫婉，但眼角的皺紋擺在那兒。

許澤業手撐地，站起來，居高臨下，女人看起來一下瘦小許多。

“你怎麼在這？”許澤業問。

“他在這邊工作。”

許澤業沒再問，跨車要走，女人追上去，遞他一張手帕，看他流血的手，道：“照顧好自己。”

手帕上繡有一枝臘梅，標清孤傲。

許澤業記起兒時追她的車，也是雪天，他摔破膝蓋和下巴，她沒有回頭看一眼。

傷口一結痂，許澤業就去揭，反反複複，想要留一點印跡，作為控訴材料。如今，想控訴的人終於出現，他又心軟了，千言萬語化成滑稽的一聲：“謝謝。”

柳柯打來電話，說：“哥，我們得獎了。”

“什麼獎？”

“就我和陳晨一塊兒弄的那個項目。”柳柯噔噔噔發來幾張圖，國獎，最佳方案，獎金一萬。

“好厲害。”許澤業刷了一溜天線寶寶鼓掌圖。

“應該的。”五千的一半，柳柯轉了二千五給他。

“我又沒做什麼，給我乾嘛？”許澤業道。

“好好吃飯。”

許澤業：“會的，但這錢我不拿，你發給媽。”

“我不管，你必須收，媽的那份我已經轉過去了。”還有五分鐘上台演出，柳柯冷得直哆嗦，“就這樣，掛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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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漸小，又開始飄雨。柳柯凍得咳嗽好幾天，考完網球，拍子一扔，整條胳膊都酸軟。

再睜眼時，天都快黑了。柳柯扭頭，發現旁邊趴著個人，嚇得往牆邊縮。

對方是睡眠很淺的人，被他的動靜吵醒，抬起頭來，是陳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