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流了唄，都多大年紀了，唉，還是命要緊。”

“不是有個兒子嗎，她兒子好帥的，你看見沒？”

“估計是跟前夫的，跟現在這個，年紀大了，沒法咯。”

“好像打算出國做試管嬰兒，想讓兒子陪著去。”

“寒假去啊？寒假時間夠嗎？”

護士把聲音壓低：“她現任是教授呐，有法子聯係國外的好學校的。”

“人家在這邊上學上的好好的，能願意嗎？”

好爛俗惡心的戲碼，柳柯想。

等她倆聊完，柳柯適時開口，問：“能給我止痛藥嗎，我頭要炸了。”

倆小護士漲紅了臉，其中一個道：“稍等啊，我去幫你問一下。”

吃過藥，柳柯又昏昏沉沉睡了幾覺。

睡醒跟吃了一嗓子沙礫一樣，痛覺轉移到喉嚨了，他起來找水喝，拖著點滴瓶在走廊晃悠。

接了一紙杯水，小口啜著。戳開手機回消息：

-到了，早就到了

且隨手附贈一張去京途中拍的風景。

許澤業回，那就好。

肚子被踹了幾腳，棉服上一片腳印，柳柯痛得直不起腰，貓在走廊座椅上發呆。

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他哥。他哥攙扶著一個長相很美的女人。

柳柯cpu燒了，趁他哥還沒看見他，抓起點滴架跑回病房，手中紙杯裡的水蕩漾著，滑來滑去。

原來爛俗惡心戲碼的受害者，是他哥。柳柯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生理反應上來，扒拉著垃圾桶一頓乾嘔。

-

夜黑人靜時，柳柯麻溜兒辦理出院，乘車回學校。

便宜綠皮火車上，低迷淩晨光線中，柳柯想了一百種可能。

他哥答應，留學，前途大好，以替補的身份回歸親生母親身邊。他會哭死。

他哥不答應，留在自己身邊，有親生母親卻不被接納。他也哭死。

他哥答應，留學，前途大好，回歸親生母親身邊，替補轉正。他照樣哭死。

總之，留給他的結局是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