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古村 心欲之路(1 / 2)

拂夕夢著自己300歲時戒血的事,恍恍惚惚又迷了一覺過去。

此時夢醒方覺,那無邊的痛苦便又再次席卷而來。

這是比他任何一次戒血時所受的苦加起來。

都過之而無不及的疼痛。

朝曜在他輕輕一動的瞬間便知道醒了,低頭溫柔的看向了他。

拂夕輕輕的闔了闔眼皮,沒有回應朝曜,隻這輕微的動作又讓他疼的流出了不少眼淚和口水。

都是無法控製的生理反應,又是窘迫又是無奈。

朝曜立馬拿了柔軟的乳霜紙巾將小鬼頰上唇邊的眼淚和唾液擦去。

心疼如有實質,眼尾都染了紅。

拂夕想躲躲不過去,他整個人被朝曜擁在懷裡,一寸都挪不開。

也挪不動。

他傷得太重,全身鬼氣都沒了,要不是用小白的一個法寶拘著魂,早已魂魄散。

“快到了,不怕。”

朝曜低頭在他額頭蹭了蹭。

小鬼又閉上了眼,已經一天了,他好痛苦,好痛苦。

他不知道朝曜要把他帶去哪裡,也拒絕不了朝曜對他做的任何決定。

在他咬破朝曜脖頸皮膚的那一瞬間,他的獠牙便已經被融化了。

破出來的那一小口鮮血隻來得及流向他的喉管。

便被朝曜狠狠的捏住了脖子不許他咽下去。

強行讓他全吐了出來。

然而為時已晚,他的口腔乃至喉嚨已經被灼傷。

大片大片的潰爛在口中,獠牙融化。

小鬼每次呼吸吞咽都生不如死,隻想自己能暈死過去,能少疼一點。

然而這身體卻比他想象的要耐受一些,隻能在疲累的時候暈一下,其他的時間都過分的清醒。

思緒回到事發的那一瞬間。

被拂夕咬後朝曜似乎也沒了再繼續演戲的欲望,身上靈氣湧現,將他整個人護在了身前懷中,一刻不停的找了玖月給他檢查身體。

然而玖月看後隻說無能為力,他沒有辦法。

“被炙炎神力侵蝕的鬼族隻有魂飛魄散這一個下場,再多的救治也隻不過是捱時間,增加小鬼的痛苦罷了。”

“你沒有辦法,那你師傅呢,玉輕痕,你請他出來。”

“師傅當年答應幫你封印入心,已經是犯了他本人的大忌,最近幾年都在修養,你是知道的。

拂夕是你重要的人,同樣,我師傅也是我重要的人,我不會讓他再為他人範禁忌了。”

“玖月!”

“對不起,我們能做到的就這麼多了,你每次來我這裡換血給他喝,已經是駁了你自己的道。

朝曜,幾千年了,你該醒了,他的血戒不了,他的劫解不開的。”

“那再冰封一次呢,上次可以,這次也是可以的。”

“你是想要我師傅的命!”

玖月說到這也生了氣,一轉身上了車。

“他的命就到這裡了,讓他不要咬不要咬,偏要咬,我沒有辦法。”

“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要去處理,幫不了你了……日後若還有機會,我會給小拂夕上香的。”

“玖月。”

玖月捏著方向盤的手因為太過於用力,青筋暴起。

雖於心不忍,卻也是真的無能為力,開著車離開了現場。

朝曜看著他的車走遠,懷裡的拂夕越來越虛弱,也不管自己的脖子還在往外冒血。

抱著他上車就往城隍廟去。

城隍廟還是那座城隍廟,可幾月不到,卻似乎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他抱著拂夕趕到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斛戚戚正拿著個大笤帚在場院裡掃雪。

小白坐在簷下喝茶,旁邊的泥爐上煮著鍋東西,烤著兩個柿子地瓜。

那小鍋子裡咕嚕咕嚕的正往外冒著香氣。

此時滿山飛雪,青鬆披素,他兩這一動一靜,彆說還真有結廬望野的意趣。

可此時的朝曜可沒有心情去看他兩的閒情雅致。

幾步奔了上來。

“小白,和我走一趟。”

小白也已經看到了朝曜,以及他懷中虛弱的拂夕,放下茶杯迎了過來。

“殿下!這是怎麼了?”

“他碰了我的血,傷很重,沒時間解釋了,你快和我走。”

“好。”

小白抬手在拂夕身上探了探,也感知到了他的魂魄正在消散。

立馬祭出了一個拘魂的法器,扣在了他的手腕。

斛戚戚提著他的掃把也圍了過來。

“你們要去哪裡,我也要去。”

小白並沒有拒絕,轉身拿過他手中的笤帚往簷下一丟。

“我們去哪裡?”

“尚城,白梨村。”

“尚城離這裡很遠,開車要三天,不如我帶著他飛過去,你和斛戚戚往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