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他的鬼氣都散了,我得用靈力為他聚氣,一脫離我的手,就會,所以我不能放開他,也不能再隨意使用法術,還辛苦你幫我開車。”
小白沒有想到已經這樣嚴重:“好。”
三人甚至都來不及收拾,隻把小鍋從爐子上拿下來,就急急下山上車往尚城方向去。
斛戚戚坐在副駕駛,忍不住轉過身來看拂夕。
朝曜將他整個的抱在懷裡,用一件寬大的羊毛大衣蓋著。
小鬼隻露出一張慘白的小臉,嘴上都是燎泡。一大片血痕從唇角流下來,一直淌過下巴,流向脖子,四周皮膚灼傷嚴重。
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留疤。
“他不是很厲害的鬼族嗎?怎麼碰了點你的血就傷的這樣重。”
“因為這位是比小殿下更厲害的神君,戰神朝曜。”
小白說的冷冷,目光透過後視鏡看了朝曜一眼。
雖然他隻是一個小小的鬼差,可對拂夕小殿下有著絕對的忠誠。
他在心裡已經想好,殿下無事還好,要是這次有個好歹。
就算此時三界均已封閉,無法再上神界,回冥界。
他也會自己為殿下討個說法。
朝曜聽著小白道出自己的身份也沒有過多的反應,反而是回了斛戚戚。
“我的血裡有炙炎神力,專克鬼族。”
“可是他不是時常嘬你的手指,手指怎麼沒事。”
“那是我精心控製著的,除了手指尖的那點血,其他都不可以。”
“哦,你們這玩的還真挺高級,所以怎麼還是被他咬了,你們吵架了?”
“我們沒有吵架,是有心人挑撥。”朝曜說到這手指捏緊。
拂夕恰巧微微動了一下,他以為自己弄疼了他,又再次放鬆了手。
拿紙巾將拂夕眼角的淚試去。
拂夕雖虛弱的閉著眼睛,可是都把他們的話聽在耳朵裡。
戰神?
他是戰神,他就是戰神,那個和他說待時歸的戰神。
可是為什麼他要這樣騙自己。
還有剛剛玖月的話,他被冰封是朝曜搞出來的,不是父王。
自己和他的羈絆,那麼深,他好想記起來,把一切都記起來,他不想再這樣痛苦。
拂夕嗚咽間眼淚洶湧,咽不下的唾液全從嘴角流出來,下巴上的傷也好疼,碰都不能碰。
朝曜隻能一遍一遍的幫他清理傷口。
“你彆哭,一哭眼淚出來,又疼。”
可是那淚如何控製得住,依舊往下淌。
就這樣馬不停歇的趕路,終於在第二天的中午。
到了尚城外的白梨村。
尚城地處西南,濕冷無雪,白梨村很偏遠,車子到了山腳也不能再上去,一行隻能改車做走。
行至半路天落了雨,冷霧繞著枯木,幾人身上都是潮的。
朝曜用大衣把拂夕裹得嚴實,還遮了披風,暖暖的擁在自己的懷裡,小鬼隨著他往上爬的腳步微微搖晃身體。
睜眼卻什麼都看不見,隻能感覺到朝曜胸膛裡的心跳就在他的耳邊。
終於在濃霧籠罩的山頭樹後,出現一角屋頂。
“到了。”
朝曜緊繃的心鬆了半分,加快腳步向著那邊去。
順著條蜿蜒的石板小路,到了一個小院跟前。
院子外一棵古梨樹虯枝糾結,在這大冬日的冷雨中還開了半樹殘花,地上隨雨鋪了一層若雪碎瓣,讓人不舍踐踏。
樹後青石矮牆圈著院子,一洞竹門半開半掩,往裡直通到主家的小樓。
朝曜帶著小白和斛戚戚往裡走。
一樓無人,便順著樓梯上去。
隻看到一女子素衣盤發,略覺怠懶的坐在廊下的儘頭,她輕搖著蒲扇,扇火煨藥。
雨水滴滴答答從屋簷掉下來,纏著藥香融進空氣裡。
又濕又冷。
女子似是早就知道有客前來,身上未動抬手一指,讓他們進裡屋去。
朝曜對著她點點頭,快步抱著拂夕進去了。
屋裡簡簡單單並沒多少陳設,正牆上掛著副字,上書“方圓”。
紙已經泛黃,應是件老舊的古物。
再往下屋子中間攏著盆碳火,四麵都放了長條板凳,碳火邊放著個茶壺一小筐瓜子。
和普通農家並無兩樣。
奈何此時幾人都沒不是來喝茶烤火的,便都隻等著外麵那女人進來。
朝曜依舊沒有放開拂夕,抱得很穩。
不多時那女人就端著小碗藥進了屋,還隨手關了門。
“你來得還真慢,我這藥都煨兩天了。”
“折離小姐莫怪,他身子折騰不得,所以路上慢些。”
“知道你對他用心,隨我進來吧。”
原來這女子不是他人,竟是那日在遊輪上拂夕也和她有過一麵之緣的折離小姐。
隻不過當時的折離和此時的折離外貌天差地彆,竟是沒有一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