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身下就是泥沼,身上還壓著一個神像,他根本動不了半分,眼看著自己就要陷下去了,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難道就要被淹死在這裡了?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外麵一片和樂融融喜氣洋洋,屋後竟然是一片沼澤,有沒有天理了。
他無奈的放平自己,努力的放鬆著身體,轉頭往外看有沒有什麼東西能拉一下,這一看不要緊,才發現泥沼裡全是森森地白骨。
伴隨著惡臭席卷著他的神經,這不就是亂葬崗嗎!
這麼多的鬼氣這麼多的屍體,難道都是幫忙辦喜事那些村民的屍骨?
他剛想到這裡,似乎是為了驗證他的想法,那些白骨竟全都動了起來,一個個瞬間長出血肉,穿上衣服圍著他站了起來。
那位身形佝僂的老人站在最前,低頭看著他。
“貴客來了,怎麼不去前麵喝喜酒,到我們這固魂池是有什麼事嗎?你要把我們的新郎帶到哪裡去?
拂夕身體還陷在沼澤中動彈不得,那神像壓著他的腰,疼得很。
他看著那老者一言不發。
然而對方卻沒有給他更多的思考對策的時間。
隻看到一抹紅衣從人群中緩緩走了出來,她的手中還拿著一個紅繩,隨著她的走進。
石像漸漸龜裂鬆動裂出一個人影,從裡麵出來,正是那畫像上的地神。他的麵色蒼白,閉著眼睛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新娘。
糟糕,難道斛戚戚那邊也沒成。
拂夕整個身子幾乎都已經陷入沼澤裡,正想到斛戚戚,就看到他被幾個村民提拉著已經過來了。
他一臉的苦瓜樣,無奈的看著沼澤裡的拂夕歎了口氣。
事沒辦成的兩個麵麵相覷,這還被人家抓住了,現在可如何是好。
新娘子看著他倆雖然有些慍怒,可知道此時不易發作,依舊給那老者一個眼色,那老者麵色木然說了一句吉時到,一拜天地。
什麼!
在這裡還要拜天地,也太扯了吧。
拂夕心裡忍不住的吐槽,就看到那新郎和新娘竟就在這一片沼澤中開始了拜天地。
四麵的村民都圍繞著他們,祝福著。可是每一個臉上的表情都是那麼的木納,並沒有一點點的喜氣,和前幾天在堂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兩人眼睜睜地看著婚禮進行,而後提拉著他們兩個,將他們帶到了前堂去。
兩個小鬼身上都是一身狼狽,被按在了桌上,被迫吃起了喜宴上的飯菜。
那一晚斛戚戚已經嘗過祭品的味道。
今晚卻是拂夕第一次入口。
又木又澀的口感,讓他忍不住的作嘔,可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好在雞啼準時發生,兩人都鬆了一口氣,以為要被傳送回去,誰知這一次身體卻依舊坐在那裡不能動。
新娘子提著紅裙緩緩從正堂裡麵走了出來。
“兩位貴客連著三日都來參加我的婚禮,今日就不用回去了,免得辛苦來回跑,留下歇息吧。”
她說著便將手一揮,兩人隻覺頭一重,再次出現在沼澤中。
全身敷滿了稀泥,慢慢地口鼻被灌滿泥水。
兩隻無比心慌,卻也沒得辦法,難道要被淹死在這裡了,再死做鬼都沒機會了。
不要啊還沒有活夠呢?
朝曜快來救命啊。
拂夕的心裡再一次對朝曜產生了濃濃的依戀,生死的光頭唯一想到的就是他。
“你快想想辦法呀。”
斛戚戚也在奮力掙紮,他的頭隻剩一個脖子了,手都已經出不出來。
“要是小白那個殺神在這裡就好了,他一定能救我們的,嗚嗚嗚。”
“現在怎麼是哭的時候,我們得自救啊。”
“鬼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雖然我還不想輪回,但我也不想真的滅了呀,小白說給我找了個鐵飯碗的工作,我還想跟著他一起上班呢。”
“你現在想要跟他上班了,不說他是殺神嗎。”
“那不是跟彆人比起來小白算是好一點的嗎。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了,來不及了,哎。”
在兩人說話的時間,最後一點口鼻也被陷了進去,兩個人被封死在了沼澤裡,一根頭發絲兒都沒有露出來。
四麵寂靜,可真當進入後,拂夕才發現並沒有他想象中的糟糕感。
這裡麵像是另一個世界一般。
他的口鼻雖不能呼吸,但卻並沒有窒息的感覺,甚至還能自由地活動著手臂。
他動了動手指抬眼一看,隻看到斛戚戚在離他身體不遠的地方,也在動著手腳。
“啊……竟然沒事,這又是什麼地方呀?”
“這裡是我的福地。”突然一個溫潤的男聲從他們身後傳來。
兩人同一時刻轉頭,就看到那畫像上的地神,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們的身後,他麵色溫潤,一點也沒有蒼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