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禍得福 愛恨糾葛也好,兩不相欠……(1 / 2)

愛恨糾葛也好,兩不相欠也罷,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陸江遠知道安修是他的兒子,摸著這些年雕刻的小玩意兒失神。以前他就想過,到國外領養了孩子,要自己給他們做玩具,後來長寧不願再見他,就把這個功夫當做消遣,一做就是這麼多年,他拿起刻刀想給孩子親手再做一個。

陳安修在校園裡見到陸江遠的時候點詫異,上次相遇他還不習慣有這麼個人的存在,身邊又跟了個人,看著年紀也不大,好像挺親近的樣子。

陸江遠現在再看陳安修,眼神柔和了不少,看著應該是剛打完籃球,抱著個球,滿頭都是汗。

“好巧,陸先生來學校有事嗎?”他手裡抓著條毛巾,不覺得緊了緊,神態還是不怎麼自然。

陸江遠看出安修有點緊張,臉上的笑容都是硬扯出來的,孩子不想見他嗎?提著袋子的手垂了下去“也沒什麼事,有空剛好過來一趟,安修這是剛打完球吧,快擦擦汗,彆著涼了。”

“好,謝謝,那個,沒事我就先走了。”兩個人好像真的找不到什麼話題。

陳安修正當要離開,陸江遠還想把手裡的東西送出去時,他看到安修身後有一輛車,開足馬力衝過來,完全沒有減速的意思,他沒有做任何的遲疑,把陳安修推了出去。車子撞擊後行駛了幾十米直到撞到了路邊的樹上,才停下來。這場事故發生太快,有躲避不及的學生被車子帶著滾翻了好幾個。

陳安修用力甩了下頭,抬起手又看了看,手上有擦傷,他翻坐到地上,摸了下腦袋,沒有血,當他緩過神,他在搜索什麼,剛剛是陸江遠把他推開了,陸江遠了呢?有人問他怎麼樣,他好像聽不見,他撇開其他人要扶他的手,跌跌撞撞去找人,在他被撞的不遠處,看到有人在圍在一起,有打電話的聲音,有喊人彆睡的聲音,他扒拉開人群,看到眼前的景象,跪了下去,他覺得自己視線有點模糊,想去叫人,但好像聲音啞了,喉嚨卡著說不出話來,他用力的拍打地麵,想有人快來幫幫他,陸江遠好像聽到了點聲音,翻動了下眼皮,眼前的好像是安修,他沒事,便安心的閉上了眼,就在一瞬間,陳安修喊出了爸爸!

陳安修因為陸江遠推得及時,身上看上去隻有點擦傷,護士要先給他清理下傷口,他不讓。醫生把陸江遠台上車,他就要跟著,醫生一開始不讓,說他是這人的兒子才勉強同意了。

現在就孤零零的坐在手術室門口,頭埋在腿上,雙手緊緊抱著腿。林長寧接到電話的時候手都在發抖,是學校通知的,電話裡說得也不清楚。等人趕到到醫院,見兒子不聲不響的蜷縮著。護士知道他是這人的家長後,跟他說,人到了就這樣,看上去沒有大礙,但要進一步做檢查才知道。林長寧想把兒子緊埋得頭先拉出來,“壯壯,壯壯,你哪裡疼?你跟爸爸說!”陳安修聽到小舅的聲音,才晃過神來,抬起頭,嘴皮發紫,連帶著嘴角的肌肉都在抽搐,林長寧輕輕抱著兒子,用手撫摸著他的後背“你彆怕,爸爸在,爸爸在呢!”陳安修的頭埋在他的頸窩裡,呼吸急促,牙關都在做響“他被撞了,他救我被撞了!”林長寧小心的拉起兒子的身體,雙手抱著兒子的頭,“壯壯,你看著爸爸,是誰被撞了?”陳安修眼裡夾著婆娑的淚水,鼻腔裡響著抽泣聲,胸口起伏,呼吸也在加重,“是陸江遠,陸江遠被撞了,我怎麼都叫不醒,他會死嗎?”林長寧不知可信的轉頭看向手術室,亮著的紅燈特彆刺眼。陳安修精神非常緊張,身體開始痙攣,醫生給他打了一針鎮定劑才睡著了!

趕來的章時年在病房裡守著陳安修,林長寧繼續在手術室外等,掛在手術室門口的電子鐘按著自己的節奏走著,不管手術室外的人有多緊張,都不會受任何影響。此時的林長寧不是冰冷的機器,他沒想到會發生的今天的事,如果真的有車禍發生,他也會義無反顧的衝上去,他可以用他的命去抵兒子的命。陸江遠呢?他也是孩子的爸爸,今天應該是去見兒子去了吧!聽到壯壯問他,陸江遠會不會死,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即使他曾經有過恨,20年都過去了,還剩多少,他以為他們以後就這樣不鹹不淡的過下去了,有安修的存在,他也不會再惱了他!要再近點也不可能了。但真走了,他感覺自己心裡好像又缺了塊兒,林長寧抓著自己的胸/口,像被千萬根針紮一樣疼。

手術室的燈熄滅了,護士出來問誰是家屬,他一愣,站了起來“我是!”

“手術已經做結束了,目前看比較成功,待會兒醫生縫合完先推進ICU病房觀察。一會兒可以有一位家屬先進去看下。”

“好!”這聲明顯是鬆了一口氣。

沒過多久,人推出來了,頭上綁著繃帶,手上紮著針頭,有東西遮蓋著,看不到裡麵什麼情況。緊接著人就被進了ICU,林長寧透過玻璃用力往裡麵看著。看護士給他帶上了氧氣,又連上了心率監控儀,監控儀上心跳並不是那麼有力。等裡麵都安排好,護士出來了,告訴他去換過無菌衣就可以進去了,但隻能呆10分鐘。林長寧換好衣服,推開了門,小心的走進,那個人就這樣靜靜的躺著,嘴巴微張,臉上也沒什麼血色,一隻手綁了繃帶,一條腿也打了石膏,他輕輕掀起被子一角,腹部到胸口也纏了一圈繃帶,滲透著點深色的液體,隻有起伏的胸口告訴彆人他還活著。

他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臉,剛一碰到就收了回來。

“陸江遠,你醒過來,醒過來我就不恨你了!”

可惜沒人回話,隻有儀器運作的聲音。

陳安修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長長一點的寸毛腦袋在枕頭廝磨了一會,章時年見人是要醒了,湊近了去。陳安修扒拉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他的大臉。章時年摸摸他的臉“醒了,身體還難受不?”他伸展了下四肢,能動彈了,感覺身體有點重,眼珠子一轉,突然就是一個挺身,“手術怎麼樣了?他活著嗎?”章時年真是被他這樣的舉動嚇了一跳,不過早上警察過來了,說了下他們調查到的昨天大致發生情況,這人這麼緊張也是應該的,不過比起陸江遠他更擔心眼前的人“他上午就醒了,不過現在可能在休息,你彆擔心,危險期已經過了,我去看過了!倒是你,還沒做全身檢查,剛剛蹦這麼高,我都怕你再出什麼事!”聽章時年說沒事,還是不放心,下地就要過去,也沒攔他,到底他們是親父子。

去的時候陸江遠已經從重症監護室轉到了普通病房,剛推開門,就見房間裡就圍了好幾個人,還有個人坐在輪椅上,見有人進來,第一轉過身的是陸知遠,他看著陳安修心裡一驚“這個人為什麼和當年那個林長寧這麼像?”但他很快轉變了神色“你好,你找誰?”後麵沒想到又跟進一個人“章時年!”

“陸部長你好!”

“是安修來了嗎?”陸江遠斷了2根肋骨,現在躺在床上無法動彈,陳安修聞聲走了進去,看到渾身包紮著的人,心裡不是滋味,“陸,陸叔,你怎麼樣?”陸江遠聽寫兒子已經不叫他陸先生,改口叫陸叔,他忍著疼痛,笑到“沒事,看著嚇人,養一段時間就好了!你不用擔心,你怎麼樣,有傷到哪裡沒有嗎?”

“我沒事,都是輕傷。謝謝你昨天救了我?”

“你沒事就好!”聽到這裡陸行遠心裡有了嘀咕,老三居然在學校出了車禍,為了眼前這個人?後麵跟著章時年他也認識,季家老四,但沒聽說京城裡多了一號叫陳安修的人物!“江遠,你怎會在學校出車禍?”陸江遠看著陳安修麵有難色“大哥,鴻遠那邊和學校有合作,我剛好過去,我跟安修的老師認識,沒想到出了這麼回事!”

“那以後還是要小心,你也不小了!”陸行遠他們一行來了也有段時間了,不打擾他休息就要走,臨走時,陸知遠說“江遠,你一個人我們不放心,讓家裡留個人陪你吧?”

“二哥,不用了,我助理會過來。”“助理總不是家裡人,照顧沒有這麼上心。”

“我一個人習慣了,你們回去吧!”這個弟弟從那之後就這樣,跟家裡人不親,沒辦法就走了。走時,又不忘多看陳安修一眼。章時年看到這樣異樣的眼光,心裡有幾分想法。其他人都走了,陸江遠叫人坐過來,“昨天沒嚇著你吧,警察已經來過了,撞人的人已經抓住了,還是上次那個張允。”

“張允?為什麼會來撞我。”昨天分明是衝著他來的。“你先彆急,警察說人現在人有點瘋癲,等好了再問,不過你這段時間還是小心點,千萬彆再出什麼事。”

“好,你也要注意休息。”陳安修從昨天出事到現在也沒做個檢查,章時年還是擔心,追人去做全身檢查,陸江遠雖然不喜歡章時年,但聽說兒子昨天都全身痙攣了,不免擔心,也催人快去。

陳安修被按著裡裡外外被檢查了一遍,確認真沒事了,章時年和林長寧才放心,但醫院終不是個好地方,便接他回去了,走時又去看了陸江遠一眼,隻有一個助理守著。

吳東來到病房時,看著包得像個木乃伊的老板,躺在病床上一個勁兒的傻笑,他不經想問問老板,您腦子還好嗎?要不要叫醫生給您拍個片。不過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問,才畢業沒幾年,工作不容易啊!希望老板彆被撞傻了!

陳安修回家又被捂了一周,案子告破了,才允許去上學。

其實張允那事沒那麼複雜,就他一個人作案。因為被學校開除,人跟著就魔杖了,覺得都是陳安修害的他,要報複,租了一輛車,急紅了眼便不管不顧的撞了上去。他以為自己博士即將畢業,搭上鴻遠這個車可以平步青雲,這一切不過是自作多情,以為誣陷陳安修人品有問題,自己就能拿回屬於他的東西。但沒想過這些本來也不屬於他,人就這樣,隻顧自己,卻不想害人的手是自己的,一步錯步步錯,終會受到法律的製裁。

因為被撞的事,學校裡以前還有個彆傳陳安修事的人,現在都沒了,誣陷不成還要殺人,這是有多歹毒的心啊,即便這個人不是陳安修,明天換做另外一個人,誰都可能被他盯上。

陳安修沒空去理會這些,隻要有時間他就會去醫院看陸江遠,偶爾還會提上家裡燉的湯,帶點吃食去看他。一來二往的倒生了幾分親近之情。林長寧是看在眼裡,也沒有阻攔,他們畢竟是親父子,還是為了救安修才傷成這樣的。一開始陳安修還是偷偷摸摸去的,後來出門的時候被他撞見了,見也沒說什麼,還讓他路上小心,後來就光明正大的去了。

這天陳安修又要去,人都走到家門口了,林遠恒打電話給他說他們做的報告有點問題,明天就是最後的截止時間,讓他快回學校一起看看,關係到這學期的學分。但今天要去醫院是上周就說好的事,又說要帶飯去的,不想失約,而且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處理完。陳安修倒想過要不要讓小舅幫他送的,又尋思著小舅見到陸江遠會不開心。

林長寧知道兒子今天要出門,人卻一直杵在門口沒走,擔心出了什麼事。陳安修說了情況,試探著問小舅能不能代他去。

其實安修沒必要這麼小心翼翼,經過這些事,有的東西他可能真的放下了,便答應了。

陸江遠躺在床上問了吳東不下30遍了,安修到了嗎?吳東心裡白了自家老板一眼“老板,才5:10,還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