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逃,他追,他們都插翅難飛 望月……(2 / 2)

不過被這麼一打岔,訓人的行為也繼續不下去了。鬼塚八藏索性將臉一板,大喝一聲:“射擊訓練到此結束!所有人歸還裝備!”

進行射擊訓練的不止一個班,手槍和彈藥又是敏感的物品,上交之後還要進行一番核對。鬆田陣平百無聊賴地站在隊列裡,小聲地和身旁的萩原研二咬耳朵:

“我還是頭一次見望月朔在課堂上主動說話,他怎麼突然轉性了?還主動給修理工帶路?連鬼佬都沒反應過來。”

萩原研二揚了揚眉梢表示他也不太明白:“說不定這代表著他已經敞開心扉,決定和同學們好好相處了?今晚我們不就解禁了嘛,小景昨晚也邀請他一起來聚餐了,有什麼困惑的就等下問問他唄!”

“他不會來的。”

站在兩人前邊一排的降穀零突然出聲。

兩人被降穀零語氣中的篤定弄得一愣,鬆田陣平當即便皺起眉頭,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怎麼?他親口跟你說的?你說他不會來就不會來了嗎?”

不要靠近我,會死的。

降穀零想不明白,為何望月朔會對他說出這樣一句話。他甚至有些懷疑,昨晚在圍牆下麵遇見的望月朔真的是望月朔嗎?不然為何那樣溫和的一個人,會露出那樣冷漠的神色?

他張了張嘴,打算將昨晚發生的事告訴身後喋喋不休的兩個人,卻猛然聽得頭頂上一聲清脆的裂響伴著一聲驚恐的呼喝,緊接著他便看見一個人影從二樓的扶手處輕盈地翻出,如迅疾的鷹隼般撲向那個墜落的身影。

“望月朔!”

他聽見隊伍的前方傳來教官大聲的呼喊,而那個飛撲出去的身影,正一手摟住工人的腰背,一手抓住安全繩的上端,晃晃悠悠地蕩在距離地麵將近四米的位置。

望月朔扭頭看了看被自己接住的工人,他這會兒正心驚膽戰地抓著她的衣袖,生怕她一個手滑就將自己摔下去。

還行,沒有像動漫裡那樣因為衝擊力過大而昏厥過去。

以望月朔的身體素質,一隻手負擔兩個人的重量不是什麼難事,但顯然鬼塚教官不這麼想,他一邊焦急地衝她喊“堅持住!”一邊指揮學生們去找梯子好把望月朔解救下來。

存放著梯子的房間離訓練場很遠,一來一回就要不少時間,望月朔並不想自己像個馬戲團裡的猴子一樣吊在空中被幾個班的學生圍觀。

她扭頭估算了一下自己和二樓平台之間的距離,對著死死抱住自己的工人說了一聲“抓緊了”便抓著安全繩在空中蕩了起來。

繩子上的兩個人越蕩越高,下麵看著的學生和教官們的心也隨之高高地提了起來。終於,兩個人蕩起的高度已經足夠他們跳上平台,望月朔看準時機放開手中的繩子,成功地降落在二樓平台的欄杆上。

等候在一旁的另一位工人趕緊衝上前去,將安全繩的卡扣打開,把嚇得麵如土色的維修工從欄杆上接了下來。

營救成功,無人傷亡。

望月朔理了理被工人抓得淩亂的衣角,輕巧地從欄杆上躍下,還沒來得及站直便聽見了鬼塚教官劈頭蓋臉的訓斥。

“望月朔!你長本事了啊!敢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去救人?!”

平時看著老實巴交的,怎麼這時候膽子這麼大?鬼塚八藏氣得眉毛都豎了起來,深覺自己剛開學時列舉的六個令他頭疼的學生真是沒列舉錯。

不過當他的目光觸及望月朔為了救人而在麻繩上摩擦得紅腫的手心,到底還是心軟了些,將伊達航叫出來,讓他帶著望月朔去醫務室包紮去。

“彆以為今天這事就算了!”

鬼塚八藏板著一張臉瞪著眼前滿臉無辜的望月朔:“回去給我寫一篇兩千字的檢討!下周一我要看到這份檢討出現在我辦公桌上!”

望月朔聞言麵色僵了僵,低下頭被伊達航往醫務室的方向領走了。她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老師罰寫檢討。如今因為救人,她給自己掙出來一份兩千字的檢討,誰見了不得說一聲“慘,望月朔,慘”!

今天是周五,距離鬼塚教官規定的周一還有不到三天,望月朔有些心累地捂住額頭,思考著自己有沒有可能讓組織裡的手下給代寫一篇檢討。

“望月同學很善良,也很有勇氣,和傳言中的樣子一點也不一樣。”伊達航走在前麵,突然開口道:“不過我是向來不相信那些傳言的,我隻相信我親眼看到的東西。”

望月朔抬眼看他。

“在千鈞一發的情況下衝出去救人並將人完美地解救下來,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就連我,也自認做不到望月同學那樣的動作。”

他用手比劃了一個蜘蛛俠一樣的動作,微微回頭看向望月朔,笑了。

“靈敏的身手,冷靜的判斷,隨機應變的機敏,還有過人的膽識。”伊達航放下比比劃劃的雙手,停下了腳步,轉身向她:“望月同學一定能成為最優秀的警察,不是嗎?”

最優秀的警察……嗎?

望月朔垂下眼眸,濃密的長睫遮住眸底的神色。

可惜,她來到這裡,不是為了當什麼警察或是為了做正義的朋友。她隻是作為一個黑暗的、邪惡的組織派出來的殺手,準備臥底進公安的係統裡,為了組織獲取更多的權柄。

這是她現下作為安摩拉多,不得不做的事。

她想要自救,那麼這次任務便也成為了她的一個契機。隻要她能夠進入公安的係統,能夠遇見擁有足夠權勢的人來交付她內心深處最隱秘的想法,她便能抓住一棵救命的稻草,借此來脫身泥濘。

她的誌向沒有那麼遠大,她隻想好好活著,作為一個普通人望月朔活著。

伊達航目光灼灼地盯著眼前和他相比起來身形格外單薄的青年,期待著他能回應自己的話,可直到望月朔的身後逐漸圍上來那熟悉的四個身影時,他依舊沒能得到一個答案。

他眼中灼灼的神采一點一點地黯淡下去。

“班長,教官不是讓你帶望月同學去醫務室嗎?怎麼停在這裡了?”

諸伏景光輕聲開口,打破了這份無言的尷尬,伊達航便也如夢初醒似的回過神來,轉過身再度邁開步子。

一行六人以一種詭異的沉默逐漸走到醫務室的門口,誰也沒再開口說話。

望月朔傷的是手,倒也不用人在旁邊陪著,五人組便坐在了醫務室的門口,時不時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裡麵看一眼。

“你先前說,望月朔不會來今晚的聚會,是什麼意思?”

鬆田陣平忽地想到了什麼,扭頭看向身邊的降穀零。

“字麵意思。”金發的青年皺著眉靠在牆上:“我昨晚看到他翻牆出學校了,就在牆邊等了很晚等到他回來。我問他去哪裡了,他沒回答,反而說他不會來參加我們的聚會,然後他又說……”

“說什麼?”諸伏景光有些緊張地問道。

“不要靠近他,會死的。”

……

幾個原本還你一言我一語的男生聽了這話,像是被齊齊按下暫停鍵,過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他這是……什麼意思?”諸伏景光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腦海中頓時閃過無數種想法,本就白皙的臉龐更加蒼白了三分:“什麼叫靠近他會死?他是不是在做什麼危險的事情?”

“會不會……和他的母親有關?”萩原研二皺眉沉思:“那個案件是不是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凶手?”

“我記得案件記錄上麵寫著,望月警視長的孩子被發現昏倒在案發現場的沙發夾層中,由警方帶走照顧了兩天後,才被親生父親接走。”

降穀零低頭思索著,餘光卻看見醫務室的大門被推開了一條縫隙,連忙用眼神示意另外四個人打住話頭,而後笑容燦爛地朝著推門出來的望月朔打了個招呼。

“望月同學,你的手怎麼樣了?”

“還好,謝謝關心,我先回去了。”

望月朔飛快地吐出幾個字,轉身就走,可她還沒走出多遠,就再一次被身後的人拉住了左臂。

“放手。”

她皺著眉回頭,臉上罕見地出現了不愉的神色。

蒼天啊!警校五人組要是再這麼跟著她,就真的要引起組織的注意了!降穀零和諸伏景光未來可是要到酒廠臥底的人,要是現在就被組織裡的人注意到,日後到組織臥底豈不是露麵即殺青?

望月朔在內心打了個哆嗦,更加堅定了遠離五人組的想法。

“抱歉。”

萩原研二鬆開手:“我們隻是想和望月同學好好談談,解除一下誤會,如果能成為朋友就再好不過了。”

交際花不愧是交際花,萩原研二在人際交往方麵向來有一手,輕而易舉地就能和彆人成為朋友。

隻可惜,他這次麵對的是心比鐵還硬的望月朔。

她微微吸了一口氣,抬頭迎上五個人的目光:“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我也不需要朋友。”

“所以現在,可以放我離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