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宅,故人 望月紀枝在成為警視正……(2 / 2)

“快打開看看裡麵是什麼!”

澤木修擠眉弄眼地攛掇望月朔打開盒子看看裡麵的內容,說著說著語氣中也帶上了幾分羨慕:“做帥哥真好啊,走到哪裡都能輕易收獲女生的追捧。望月君這應該不是第一次收到女生送的禮物了吧?”

“可惜,這還真是我第一次收到女孩子的禮物。”

望月朔倒也不介意滿足一下眼前這位鄰居的好奇心,一邊不緊不慢地拆著包裝盒,一邊同澤木修說著話。倒是澤木修被她的話驚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不是吧!大帥哥怎麼可能沒收到過女生的禮物?你不要騙我!”

“我騙你這個乾什麼?”望月朔有些哭笑不得,認真說起來,她真正以男性身份行走在這個社會上的時間,滿打滿算也不過隻有兩個多月,自然不會像澤木修認知中的帥哥那樣收獲眾多迷妹送來的禮物。

當然她也不會特意去跟他解釋這種事情,畢竟閒聊就是話趕話罷了,誰也不會真的對一句隨口的答話真的產生質疑,大多都是笑一笑就過去了。

盒子的包裝並不難拆,望月朔很輕易地就將盒子外邊精致的包裝完好無損地拆了下來,她打開盒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字條,和字條下麵幾塊裝在塑封袋子裡的手工巧克力。

“‘致荒野中唯一綻放的鬱金香’,鬱金香的花語我記得是熱烈的愛意……噫,好肉麻。”

澤木修探著頭讀出了紙條上邊的字,讀完了又覺得不對:“荒野?她這意思是我們其他男生都是雜草嗎?啊嗚,好傷心,被女生嫌棄了。”

“沒有落款。”

望月朔將字條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你還記得把這個交給你的女生是誰,長什麼樣子嗎?”

“那個女生啊!”

澤木修也開始皺著眉頭回憶昨晚的情形:“她就是普通個子,梳了個齊劉海,我們這一屆齊劉海女生不少,昨晚天色太黑,我還真沒看清她的臉,想來應該也不是什麼大美女,不然我不至於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樣……”

望月朔若有所思地扣上盒子:“還是多謝澤木同學幫忙轉交了,中午我請你吃飯。”

“嗐!這麼客氣乾什麼!我不過就是轉交了個東西罷了!”

澤木修聞言連連擺手,差點把頭甩成了撥浪鼓:“不過你要是跟那個女生沒成的話不如考慮一下我家小妹?年方二十,正在東都大學讀書,最喜歡的就是你這種長得好看性格還溫柔的款。”

這倒也是不必。

望月朔失笑,輕輕搖了搖頭,幾句話結束了這場沒什麼營養的談話,轉身回到了宿舍屋內。

她並不是一個純粹的警校學生,更沒有什麼談戀愛的心思,詢問對方的身份也不過是為了找到對方聊一聊,讓對方放棄這份注定無疾而終的喜歡。

“青春啊……”

望月朔不由得生出了些許感慨,將裝著巧克力的禮盒隨手放到桌子一角便出門上課去了。下個月不少課程都會有小考,教官們對他們這波學生看管得也越來越嚴。

要是遲到的話,少不得要被罰去操場跑上幾圈。

她可不想罰跑。

上午的課程就這樣無波無瀾地進行著,枯燥乏味得不少學生都打起了哈欠,那五個人也很有自知之明地沒再往望月朔的身邊湊,這就給了望月朔空閒來複盤昨晚的行動和思考下一步計劃。

那個男人認出她的真實身份實在令人意外,但冷靜了一夜之後,望月朔覺得這未必不是另一個機會。

能夠在人離世十五年後深夜造訪望月家老宅,那麼他的身份必然同望月紀枝有關係,但黑衣組織這邊卻沒能掌握到他的半點信息,再結合望月朔同他交手時一招一式之間的熟悉感,那個男人公安的身份幾乎是板上釘釘。

就是不知道那人對望月家知道多少,對她知道多少,對黑衣組織又知道多少。若是他在公安之中身處高位,那麼她倒可以借著“望月朔”的這個殼子,利用他來獲取一些支持。

比如玩個碟中諜中諜什麼的。

至於昨晚沒能完成的為那五個人掃尾的行動,就隻能今晚再去一次了。

望月朔心內歎息,麵上也不由得有些走神,可鬼塚八藏身上跟裝了什麼雷達似的,精準地捕捉到了她這一瞬間的走神,當即就是一聲大嗓門叫她課後去辦公室接受批評。

果然無論到了什麼時候,被老師點名叫到辦公室都是一件令人聞之色變的事情。

望月朔苦著臉應了,不得不把自己分出去思考計劃的心神收回來認真聽講,聽講台上的鬼塚教官講著那些早就被她記在腦子裡的書本上的內容。

上午的課程終於在一片昏昏欲睡中過去,望月朔老老實實地收拾了書本,拎著包跟上鬼塚八藏的腳步,成功收獲同樣走神卻幸運地沒有被點名的幾個同學們同情的目光。

望月朔回以無奈的眼神。

雖然她一向覺得自己運氣不怎麼樣,但這次走神被抓也屬實是過分倒黴了。

她感覺自己走神了可能都不到五秒就被抓了。

“進去吧。”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到了鬼塚八藏的辦公室門口,此時正是午休時間,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望月朔乖順地推門進去,鬼塚八藏卻反常地沒有進門,反而在望月朔身後把辦公室的門給關上了。

一時間辦公室內隻剩下了望月朔和站在窗前背對著門口的一個男人。

果然如此麼。

望月朔在內心歎了口氣,鬼塚八藏帶她過來的一路上一個字都沒說,這根本不符合他平日裡展現出來的性格,她在走到一半的時候就猜到了課堂上的點名大概是彆有用意。

隻是她沒有想到……

沉默不語的高挑青年抬起眸子看著窗前的男人並不陌生的身影,同昨晚那個在望月家老宅和她打了一架的人分毫不差。

同她的猜測差不多,他是公安內部的人,看他指示鬼塚八藏找來自己卻能不走漏半點消息的情況來看,他在公安之內的職位不會太低。

“彆那麼緊張,先坐吧。”

窗前的男人轉過了身,露出一張被歲月磨礪的麵孔。

那絕不是一張稱得上和善的麵孔,額角、鼻梁、頰側各種明顯與不明顯的傷疤縱橫交錯,同世俗意義上的好人長相相去甚遠。

但他的聲音卻溫和極了,甚至帶著些不符合年齡的清澈,給人的感覺像是大學課堂上彬彬有禮風度翩翩的年輕教師講課時娓娓道來的聲音。

望月朔倒沒有多緊張,順著男人的話坐在了這間不大的辦公室裡的小沙發上。隻是她麵上的表現自然不能同心底一般自如,畢竟按理來說,現在的她和麵前的男人都得對昨晚在老宅的會麵揣著明白裝糊塗。

畢竟誰家好人三更半夜去彆人家空房子裡懷念過去啊!

同理,一個警校生半夜三更翻牆出校門隻為了回家一趟也非常不合理。

“你……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嗎?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我是說……怎麼想到要來警校裡……”

男人看起來倒是比望月朔緊張得多,連那張凶惡的臉都顯得局促了起來。他儘力想讓自己的態度不太像是工作時命令手下或是審問犯人,但是長久以來的習慣顯然讓他有些不適應這種類似拉家常的問話方式。

於是這一句話被他說得吞吞吐吐磕磕絆絆,要不是望月朔聽力不算差,可能都要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但望月朔並沒有打算回答他的問題,一來目前她不清楚眼前的人對她那些或真或假的身份信息掌握到了什麼程度,再就是從男人昨晚和現在的言行來看,他應該和望月家有著匪淺的關係,但“望月朔”是不應該認識他的。

所以望月朔隻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麵露警惕地看著麵前這個身份不明來意不明的男人,身體緊繃得似乎有一點不對勁都能立刻奪門而出。

當然這份緊繃是演給眼前的男人看的。

男人也意識到了麵前青年無言的抗拒,不由得略顯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不得不將那些許的無措感壓下去,擺出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鬼塚班新生望月朔。”

“是!”

沙發上的青年看他嚴肅起來,縱然眼神中還有著十足的懷疑,但身體卻不由自主地按照警校生的行為模式反應了起來,在沙發上坐得更加端正。

“自我介紹一下,”男人的聲音平緩,帶著些上位者不容置疑的篤定:“我叫淺名溫樹,現就職於警視廳公安部,曾經是望月家的養子。”

他的聲音頓了頓,又忽地放軟了下來。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叫我一聲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