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欺騙 正午時……(2 / 2)

“送給我?誰啊?”

望月朔想到了自己早上出門前放在桌子上的手工巧克力。

“是女警班的一個小丫頭,齊劉海,個子不高,長得蠻清秀的,你有印象嗎?”

老伯雖然年紀挺大,但一顆吃瓜的心活蹦亂跳。警察學校的學生一撥接著一撥,出雙入對的自然不少,但這麼明顯的倒追還是頭一次遇到。

他不由得開始認認真真地打量起了眼前的望月朔。

個頭不錯,不算特彆高但絕對不矮,就是這身板有點瘦弱,跟同樓裡其他學生比起來細得像根麻杆。不過長相倒是很出眾,出眾得他甚至覺得自家小孫女在臥室裡掛滿的明星海報,都沒有眼前的年輕人來得耀眼。

所以他十分理解有同屆女生打眼前的青年的主意。

“我們這屆符合您說的長相的女生有好幾個呢。”望月朔苦笑著應聲:“我沒有什麼談戀愛的心思,而且這東西一看就不便宜,我不能收。”

“這倒也是。”

老伯讚同地點了點頭,對望月朔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層:“那這樣吧,這東西就在我這存放著,等哪天那小姑娘再來的時候還給她。”

“那麻煩您了。”

望月朔長舒了一口氣,將手中的袋子交還到老伯手中,同他揮手告彆之後迅速地上了樓。她倒是未曾設想過會有眼下的這種狀況,驟然之間遇上了難免有些苦手。

更何況她的身份,絕對不適合有人與她牽扯過深。

她推開門走進宿舍,脫下外套掛在門後的掛鉤上,閉著眼深深地歎了口氣。

計劃比她設想之中進行得要順利太多了,淺名溫樹的出現就好像是給她突然開了掛,她一下就從獨身打拚孤立無援的境地,變成了身後有大半個公安的鼎力支持。

這其中的落差太大,大得她直到現在都沒有什麼實感。

誰能想到她前一天晚上還在發愁那五個人會不會暴露,今天就被人告知,其實老宅的監視人員早就被換成公安的人了呢?

縈繞心頭的事情裡驟然被人解決了最緊張的一件,望月朔隻覺得呼吸都輕快了不少。她從外套的口袋裡掏出一部泛著金屬冷光的手機,哭笑不得地接受自己又多了一部手機的事實。

淺名溫樹的存在不是什麼秘密,但他和望月家有關係的事情卻不能輕易透露出去。他通過五人組查出望月朔的存在,又火速趕來見她,這一係列的行動雖然倉促,但淺名溫樹到底是有著二十幾年工作經驗的老公安,準備得還是非常充分的。

他在離開前將這部手機交給了望月朔,這是公安內部保密部門生產的產品,保密級彆很高,除非望月朔自己腦子抽風將它裡麵的內容公開給彆人看,不然沒人可以監聽或是窺視。

他向望月朔承諾,無論何時,隻要她通過這部手機聯係他,他一定會第一時間回複。

望月朔躑躅了半晌,到底還是發去了一句似是而非的問候。

“回去了嗎?”

消息回複得很快,望月朔的消息發出去不到半分鐘,對麵便回複了一句“已經在工作了”並一張辦公桌的照片。

辦公桌的桌麵算不上整潔,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檔案或是文件堆了厚厚幾摞,右上角還依稀見到了新進來報告的人的褲腳,望月朔幾乎都能想象到淺名溫樹在這一大堆的工作中能有多頭痛。

可他忙成這個樣子還是飛快地給自己回了消息,還拍了照片佐證自己的話。

望月朔不由得輕笑,手指歡快地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然後點下發送鍵。

“看來今晚要加班了啊。”

淺名溫樹飛快地發過來一個哭臉表情。

心頭大患就這樣被輕飄飄地解決了,卡耀那邊也有人替她去設局謀劃,陡然卸去肩頭兩個重擔的望月朔隻覺得天氣從未如此令人心曠神怡過。

隻可惜,命運似乎並不想就這樣讓她閒下來,望月朔吃過早飯去上課,還沒進教室,便聽得屋內傳出一陣嘈雜的歡呼聲。

什麼事情讓她的同學們這麼興奮?

不怕鬼塚教官突然出現罰他們跑操場嗎?

望月朔這邊還在疑惑,那邊教室的後門探出一個頭,在看清來人是望月朔之後頓時笑開了花,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了過來,分外親熱地摟著她想要進入教室。

這樣的姿勢有些過於親密,望月朔十分抗拒,但介於她在同學們麵前的人設,她也不好真的把同學的手甩開,便隻能就這樣由著他推推搡搡地將自己帶進了教室,然後站在了起哄的同學們中間。

“哇哦!魅力四射啊望月君!都有女生給你寫情書了!”

為首的男生沒忍住吹了聲口哨,滿臉促狹地朝著望月朔擠眉弄眼,興奮得好像收到情書的不是望月朔而是他自己:“快打開看看是誰寫給你的!”

先是巧克力,然後是禮物,現在是情書嗎?

望月朔覺得這位不明身份的女同學實在是執著,她隱晦地看了一眼教室裡不遠處並沒有參與這場熱鬨,卻依舊不斷地將目光往這邊瞟的五個人,抬手接過麵前男生幾乎遞到她鼻子底下的粉色信封。

信封上似乎噴了不少的香水,望月朔在將它接過來的時候甚至被熏得沒忍住打了兩個噴嚏。她皺著眉看著上麵用燙金色漆筆寫下的“望月朔様”的大字,似是無意地問起:“你們在哪看到這個的?”

“就在課桌上麵,笠木來得最早,是他發現的。”

為首的男生回答道。

“唔,這樣。”

望月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沒有再追問。信封沒有被打開過,看來這群男生雖然八卦,但到底還算禮貌,沒有擅自將信件開封。她將粉色的信封在纖白的指尖一轉,拆出一張純白的信紙來,信紙的邊緣印著斑駁錯落的鬱金香。

“快看看!是誰寫的!”

周圍的同學們湊得更緊了,一瞬間將望月朔身邊圍得密不透風。望月朔有些好笑地將信紙展開,卻在看到內容時眉頭一皺。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這封情書居然是打印出來的而非手寫,也並沒有如他們所想的那樣在落款處表明身份。

文字的內容一目了然,無非是描述信件的主人如何對望月朔一見鐘情再見傾心,而後逐漸折服於她優秀的成績和溫和的性格,實在是沒有什麼過於明顯的指向性。

望月朔一目十行地看完情書的內容,而後將紙張翻轉,露出一段被簇擁在鬱金香花瓣中央的文字。

“Tulipèsempre dalla tua parte”

兩道聲音緩緩地將這句有些拗口的意大利文念出,而後聲音的主人各自驚訝地抬起頭,紫灰色和灰色的眸子目光相接。

“Tu……Tuli……嘖,這句話什麼意思?”

旁觀的同學試圖學著望月朔和降穀零將這句話念出來,卻因為過於拗口的讀音而不得不放棄,直接向兩人詢問起了這句話的含義。

“鬱金香永遠伴隨著你……大概隻是這張紙的品牌標語,是意大利文。”

降穀零在同望月朔目光相接之後便默不作聲地退出了人群,大概是怕望月朔還在生氣。望月朔看得有些好笑,卻也好脾氣地伸手指了指信紙的花紋,同身旁的男生們解釋了起來。

“這張信紙的質感很好,再結合紙上的花紋,應該某個奢侈品牌的產品,和信的內容沒有多大關係。”

“不愧是望月君,居然連意大利文也認識,這可不算什麼常用的語言!”

在得到解釋之後,男生們也不再關注這句看都看不懂的文字,倒是站在望月朔對麵的一個同學對著信紙感慨出聲,一副甘拜下風的模樣。

望月朔被他這話說得一愣,對哦,她為什麼會認識並且能念出意大利語?明明上輩子是個隻學過英語一種外語的死宅,這輩子的十五年裡也從來沒有學過意大利語,難不成是這身體五歲前就擁有的技能?

無法理解的技能增加了。

“你們還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嗎?”

望月朔的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了走廊上漸漸接近的腳步聲:“鬼塚教官馬上要到了哦!還是說你們比較喜歡罰跑?”

鬼塚教官積威甚重,原本圍成一圈的同學們聽到望月朔這句話後瞬間作鳥獸散,飛快地回到了各自的位置,甚至有幾個還將書本裝模作樣地在麵前打開,做出一副自己在努力學習的樣子。

其實鬼塚教官的位置距離教室還有一段路程,當然望月朔也不會特意去跟他們解釋這個。她捏著信封到座位上坐下,變魔術似的又從信封裡倒出來一張嶄新的電影票。

倒也不是什麼線索都沒留,這是邀請她去一起看電影的意思嗎?

望月朔有些頭疼地歎了口氣,將電影票揣進兜裡收好。她並沒有什麼跟警校的女同學發展一段羅曼蒂克的感情經曆的想法,打算赴約也隻是為了同對方講清楚自己的態度,將對方這棵尚在萌芽之中的感情掐死。

畢竟她並不想當一個玩弄彆人感情的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