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吧。”

“你畫餅最厲害。真來了怕也不是來找我的。”

牧風錯開目光，拉起行李箱就走。走到一半，又覺得心裡不得勁兒。他忽然停住腳，轉身冷不丁開口，“你是巴不得我走吧。”

表情，語氣看著聽著都不像玩笑話。

但欒涇沒當真。他挑眉笑笑，垂著的手指尖閒閒地把玩著一根沒抽的煙：“一路順風。”

“欒涇，你一定會栽。”牧風不甘心地回嗆。

欒涇笑笑，做了個拜拜的手勢，不再回話。

“少磨蹭了。”寧遠跳出來打圓場，幫著牧風拉行李箱往前走，催促道，“你還走不走了，真準備在這兒過年？”

“真走了。”

牧風做了個拜拜的手勢，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

戈藍酒吧。

炫彩的燈光四處亂晃，舞台上人影交織，相纏擁吻，勾勒曖昧的輪廓。

寧遠懶洋洋地仰躺在VIP沙發上，目光盯著不遠處角落裡一對抱在一起的男女。

大概是女生太害羞，身上的衣服要脫不脫，半吊在肩膀處。一旁的男生不斷湊上去吻她，手也不老實地亂動。

晃眼的燈光一閃而過，照過對麵男生的臉。

寧遠饒有興致地用手肘杵了杵旁邊喝著悶酒心不在焉的人:“唉，欒涇，你看對麵那人是誰。”

被手動喚醒的某人懶散地掀起眼皮瞧過去。燈光明明滅滅，一半映在欒涇的側臉。

盯著看了好半晌，他才終於記起那人完整的臉。

“怎麼？”

這人怎麼樣，跟他有毛關係。

“李強那表哥啊，你不記得了？”寧遠嘬了口酒，努努嘴，“仗著歲數大，專門欺負小孩兒。”

“也就你搞得過他。”

“不過去救救那小姑娘？”

“......”

傻逼。

欒涇懶得理他，起身去吧台重新點酒，隻留給後麵的人一個決然的背影。

寧遠第四次被忽視。他不死心地跟過去，跳上高腳凳上坐下，擰眉不爽，“你今天怎麼回事？我他媽惹到你了？”

欒涇仰頭灌了口酒，眼神掃過來，直接開門見山地發問，“寧遲和丁冉星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寧遠怒氣瞬間矮了半截，他心虛地挪開眼，朝著吧台點酒。

“寧遲跟她說什麼了？”欒涇轉著手裡的酒杯，直直盯著喝酒的寧遠，語氣聽不出情緒，“之前跑到我麵前說一堆莫名其妙的話我可以不管——”

寧遠將酒一飲而儘，側頭，兩人正好對上視線。

欒涇接著說，“但她跟丁冉星說了什麼，我必須知道。”

這邊欒涇說得嚴肅又認真，誰知那邊的寧遠聽完後側重點完全偏離，他隻知道現在欒涇有多在意那個城裡來的金鳳凰，“我靠，聽你這意思...你已經表白了？不是，那女生拒絕你，你也不能怪到我妹頭上吧。”

欒涇無語地收回眼，白問。

還不如直接去找寧遲。

“真拒絕你了？”

他隻是隨口一猜，沒想到還真蒙對了。

看著欒涇不爽的表情，寧遠就像突然撿到錢一樣笑出聲，整個人樂的不行。

沒想到啊沒想到，欒涇也會有吃癟又發不了火的這一天。

欒涇兀自點了根煙，右手仍轉著酒杯，一副興致缺缺不想搭理人的模樣。

“嘖嘖。”寧遠搖搖頭，想著終於也能揚眉吐氣一回。他一副過來人的樣子，開始滔滔不絕的吐槽，“之前是誰說我為了個女的乾架沒出息的？是誰說我戀愛腦的？你又好到哪兒去欒涇？”

欒涇蹙眉望過來。

寧遠聳聳肩，他又沒說錯。

“你看看你這魂不守舍的樣子。跟之前我追不到人拚命找你們灌酒有什麼區彆？嘁，以前你裝高冷不哄我，現在也彆指著我能說好話哄你。”

“......”

到底他媽的誰喝醉了？

欒涇收回目光。

他將手裡沒抽完的煙扔進酒杯裡，猩紅的煙“茲”地滅了。

第五次摁開手機，第六次瞥了眼微信底部那個有一隻慵懶的小貓正在曬太陽的頭像。

手機亮光打在欒涇的眉眼處，男生的神情變得柔和。

這隻貓...怎麼看怎麼像她主人。

表麵看著乖乖巧巧的，其實聰明得很。急了就撓人，感受到危險和刺激了就拚命往回縮，躲得比誰都快。

這麼想著，欒涇眸光暗了暗，記起一件事。

給了那隻貓兩個周考慮，也該有答複了吧。

“你到底會不會追人？”

不知何時，寧遠突然歪歪扭扭地走到欒涇身後。

他側頭看了眼，又忽的想起這人是誰。

“算了，你會討好女生天上都能下刀子。”寧遠指尖精準地戳上那個在一眾男生頭像中異常突出的女生頭像，儘管欒涇沒給備注，寧遠還是一猜就中，“想發消息就發啊。你這麼端著，什麼時候才能追到人？”

欒涇疑惑地側眼。寧遠身上明明酒氣很淡，但聽著聲音和看著動作就像個醉鬼。

他繼續:“她這一看就喜歡貓，你買隻可愛一點的貓送她啊。她一喜歡，你倆的話題不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