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解完來龍去脈後,巫延臉色好了一點,不過看錢璧的眼神依然,說句不好聽的,透著陰惻惻的感覺。
“這家夥,其實就是出賣了你的個人信息吧。”
鬱安試圖息事寧人,“也不是他,是他的大哥,而且不要講得那麼難聽,這不算出賣我,隻是沒有幫我保密而已,這本來也不是他們的義務。”
最後是皆大歡喜的雙贏結果,還願意專程來賠罪道歉,已經稱得上人品不錯了。
巫延沒有配合她略過這一茬,“但是如果當時有漏網之魚的話,你就會遇到危險。”
“……”鬱安看著他,忽然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張開雙臂抱住巫延來了個貼麵禮,“謝謝你。”
就算不是放在心上第一位,現在願意這樣重視自己,她就已經知足了。
這下換成巫延不知所措了。
這邊不是國外,你不要隨隨便便撲上來,太不矜持了!
心裡以最大音量呐喊著,他的外在表現卻隻有僵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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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麵上擺滿了菜,看起來最為震撼的剁椒魚頭理所當然地占據了中心位置,板栗燒肉不爭不搶,卻憑借醇厚的香氣獨占一席,清炒空心菜和燙菜心穩穩地平衡著整桌菜,不至於油膩。
賣相很不錯。
等夾起一塊魚肉放入口中,被精心減輕的辣味一閃而過後魚肉的鮮甜與細嫩凸顯出來,鬱安驚訝不已,居然味道不錯。
“你的手藝很好啊。”
巫延默默咀嚼完嘴裡的肉,張嘴本想說些擠兌人的話,最後隻是默認般點了點頭,淡淡評價一句,“勉強能吃。”
錢璧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每道菜各嘗了一口,“還行,就是火候還差點,對口感有影響。”
他這才端起自己的飯碗,這也是剛才在超市買的,開始吃飯。
快要吃完的時候,鬱安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加快動筷的速度,將最後兩口飯混合著菜一起掃入口腔,“你們慢慢吃。”
鬱安拿著手機坐到沙發邊,這才接通電話。
巫延下意識看向擔任助手的錢璧,發現對方也是一頭霧水,嘴角翹了翹。
“哎,我的最後一塊肉——”
“餐桌上可沒有謙讓精神。”錢璧將咬掉一半的肉放在碗裡,口齒不清地說,“我已經放棄去猜鬱安在想什麼了,反正之後她會解釋的。”
你那是徹底擺爛,巫延磨牙,用筷子夾走一大塊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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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隊,有線索了嗎?”
文隊的聲音嚴肅得過分,就像隻能借著這層公事公辦的外衣來掩飾自己真實的情緒。
“我們找到一個被造謠的女生,在三年前自殺了。”
鬱安心中不詳的預感成真了,文隊依然冰冷的聲音讓她覺得好受一些。
“她當時被□□還被拍了照片威脅,但是那個女孩子很勇敢,鼓起勇氣去報案、告了那個禽獸送他進監獄。但是照片被那個□□犯放到網上作為報複……”
電話那頭似乎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壓下心中的悲憤繼續說下去。
“後來就是照片被傳播,有一些人在網上瞎說,再加上P圖搭配不同背景,影響很差。那個女孩子最後實在受不了,自殺了。”
為了送□□犯進監獄,她已經忍著心靈上的傷口反複被撕開的痛楚,在法庭上接受質疑,一遍遍講述自己的遭遇,並最後勝訴,給自己討個公道也保護了其他女孩子。
她以後的人生本該順遂平安,可卻一朝被虛空而來的謾罵重重踩進低穀。
網友肆意地評價著她最不堪不忍直視的照片,甚至還有人惡意中傷。
【我就住在XX街,見過她幾次,平日裡穿得就不檢點……】
【我也認識她,她總是對誰都笑,不怪人家誤會。】
【我還看到過她跟其他男人出去,每次都不一樣,說不定背地裡乾什麼呢。】
幾句所謂知情人的爆料,幾張不知真假的照片,就能將一個勇敢正直的女孩子送入地獄。
短短三年過去,網絡上新鮮的熱點太多了,再沒有任何人記得她,記得她真正的模樣,曾做過的事。
鬱安壓下嘔吐的欲望,壓低聲音,“她叫什麼名字?”
“謝小雨。”
謝小雨、謝小雨,鬱安知道自己不擅長記人名,隻好反複默念幾遍,將其刻進心裡。
“我記住了。”
我不會忘記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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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筒兩邊都安靜了一會兒。
整理好心情後,鬱安才再次開口,“你覺得是小雨的親人複仇嗎?“
文隊聲音沉沉,“有可能,目前為止的三個受害者都曾假裝知情者發表過對謝小雨人格的侮辱性言論,李林更是動手製作過不雅照片……”
這才是李林被殺時凶手拐彎抹角也要把他引出來的原因。
“以他們迫不及待潑臟水的性格應該經常在網上抱怨生活的不公,泄露了許多個人信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