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年壓根兒就沒想過自己伺候的病弱七殿下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她腿一軟跪在地上，叩頭行禮，顫抖答應。

祁逢明又笑出來：“識時務為俊傑。好處少不了你。”他示意素年起來，見她腿軟，又“噗嗤”一聲笑出來，走過去扶起她：“沒事，我又不會吃了你。”

“不過……背叛我，銀十會幫我處理掉你的。”祁逢明湊到她耳邊，輕聲笑道。他扶住素年，又將她拉起。銀十聽到主人喚它，也跑了出來，疲倦地纏繞在逢明手臂上。

素年徹底嚇暈過去，祁逢明扶住她，歎了一口氣帶她回了營帳。

娛樂場那邊的人還沉浸在死人複活的震驚中，皇帝老花了眼，朦朦朧朧把逢明認成他的母親，後背嚇出一陣冷汗。

怪就怪逢明和他母親太像了，多年查案的褚崢也把他認成了他母親謝煥……

“散了吧。”皇帝擺擺手，蹙緊眉頭。華嬪的大宮女見皇帝來，跑過去邀請他來看戲，華妃則在台上唱得更賣力。

皇帝仔細一聽，那唱的是《長生殿》。心虛的人聽什麼都好像再說他極力掩蓋的事，他氣憤地訓斥：“你在譏諷朕是一個無情無義之人嗎？！宮中的妃嬪，哪有像你這樣自降身份穿一介戲子服飾？唱完這曲就走，彆在這丟人顯眼。”

他一甩袖子大步流星離去，隻留得華嬪一人愣愣站在台上。她們不知道是哪裡惹到了皇帝，回到行宮便抓緊補過，把所有戲服都燒了，跪在皇帝寢殿前賠罪。

不過皇帝並不想理她，腦中滿是謝煥的身影，誰讓她那麼不聽話，那麼孤傲……想著想著心中煩悶，一把將茶盞甩在地上。

如他們破碎的感情一般，那茶盞四分五裂。

皇帝聽到這一聲碎裂聲，混沌的腦袋才清醒過來。他看著周圍戰戰兢兢的太監宮女，手足無措，不知怎麼控製自己情緒。

“皇上……二殿下想見您，在殿外侯著呢。”身邊的太監試探性地說。

皇帝擺擺手：“不見。有事叫他明天再來。”

門外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祁逢明走進來看到二皇子，便笑著打招呼：“二哥！”

二皇子則是沒給他好臉色看，隻是稍稍點了點頭。

皇帝一愣，抬頭示意太監出去問祁逢明是來乾什麼的。那太監會意傳信。二皇子見他出來，湊上前去，那太監搖了搖頭：“二殿下您還是請回吧，皇上說要是有事明兒個再找他。”

祁逢明也湊過去，指著自己：“公公，我來找父皇玩。”

“走吧，父皇不想見人。聽不懂嗎？”二皇子白了他一眼，拽著逢明的手腕把他拉走。

皇帝在裡麵聽到他們的對話，便朝外喊道：“讓逢明進來！”

二皇子震驚地看著祁逢明，逢明抽出手臂朝他笑笑，揮揮手跑進去。二皇子氣的臉色發黑，瞪了逢明一眼氣憤離開。

祁逢明並沒有當什麼事，回頭看二哥的目光冷了一瞬。二皇子和那太監背後冒出虛汗，又看到笑嘻嘻的逢明，長籲一口氣認為是自己看錯了。

逢明雙頰鼻頭都被凍得通紅，皇帝看到後慈祥地招呼他過來。祁逢明乖乖走過去，皇帝看到他欣慰地笑笑。

雖然母親桀驁不馴，兒子卻乖巧至極。

“逢明，父皇這裡可沒什麼好玩的。”皇帝越看越喜歡，伸手撫摸著逢明的腦袋。祁逢明一下子躥到皇帝身後，手輕輕地給他捏肩：“父皇，逢明就是想來給父皇捏捏肩。父皇事務繁忙，兒臣自然來孝敬一下。”

“好好好。”皇帝摸了摸他的腦袋，笑嗬嗬地批折子。

祁逢明邊給他捏肩邊看折子，不得不說他批起奏折來是個明君。不過更多的奏折都是交由竇丞相來決定。

皇帝看了一會兒，這些奏折叫人煩悶，他閉上眼揉了揉太陽穴：“逢明，陪朕出去走走。”祁逢明鬆手，讓開一條路讓他先走。

一行人在月下前行，轉角便看到褚崢正皺著眉頭訓斥侍衛。祁逢明嘴角多了抹淡淡的笑意，抬頭好奇地問：“父皇？他們犯了什麼事？”

皇帝也不知道為何大理寺卿發這麼大的火，便帶著逢明走過去。褚崢聽到腳步聲，轉頭便看到皇帝，他趕忙跪下：“皇上。”

“愛卿深夜在這裡是出了什麼事？”皇帝示意他平身，褚崢答道：“臣打聽了一番，剛才和臣下棋的是偷溜進來的女賊。”

祁逢明笑了出來，褚崢抬頭才注意到皇帝身邊跟著的逢明，看到他的臉後愣住。

“父皇，他是什麼做什麼的？”祁逢明望向皇帝，皇帝朝他笑笑：“朕的大理寺卿，褚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