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旁的人都說啊,說什麼?
“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一段姻緣!定是上輩子苦苦求來的,怎麼如此相配?”
“呦,我可聽這轎子裡頭有哭聲。”
“哭也是樂呢!”
“噓,聽說裡頭的心裡早就有人啦!”
“……”
紅蓋頭前的墜子搖搖晃晃,晃得她心碎,轎子到了林間,外麵的人高喊:“小姐莫要哭了!夫郎見了可要心疼呐!”
她拿帕子掩了聲,紅唇脂花開了。林間瀟瀟,忽有大風吹過,隻聽外麵的人慘叫一聲沒了聲響,轎子突然傾斜,她順著要倒,不料一人伸手進來迅速將她拉出來,這人力氣大,一下就攔腰抱在懷裡。
她驚然叫了一聲,那人又握起她手來,她掙紮不得,哭著道:“你鬆開,放開我!”
那人不聽,她又道:“你再不鬆手我就喊了壞你名聲!”像是驚覺此時誰的名聲更容易壞,她心裡一片死灰,“就算嫁不得良人,身子也不能容他人汙了……”
他驟然鬆了手,抱著人奮力跑。她閉上眼,淚落了隱到鬢發中。
像是到了地方,那人將她放下,輕輕拿起她手,撫向自己心口,熱淚打在手上,她心驚,不敢睜眼,可聽對方聲音,心裡淒苦瞬間就化了。
“我是良人,能否……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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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顯穿著白衣站在屋外,鐘知林坐著。鐘知林不知該如何解釋,心裡濃霧未散,他不清楚。不知為何淚久流不止,聲音細小也不知解釋給誰聽:“我看你常穿一身白,沒什麼鮮亮顏色在身上,所以……所以才想給你買……紅衣裳。”
他聲音更低了,“你常穿白,應是不喜歡那種豔的……我沒有彆的意思。”
“我不知道我為何會那樣……”
鐘知林感覺外麵有雨聲,但一抬頭卻發現沒有。
“知林。”沂顯走到他麵前,剛要碰他,鐘知林鬼使神差吼了一聲:“你要讓我走嗎!”
沂顯愣住了,瞳孔震了震。鐘知林也是一驚,嗚咽著躲他,起身又要跑,立馬被抱住抱到床上,麵具隨意扔了,沂顯輕壓著他為他擦淚,一邊安慰道:“不讓你走了,不走。”
沂顯捂住他眼,輕撫他頭。鐘知林沒了意識,隻有最後透過指縫看見他藍眸。含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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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日苦修,三人聚在華念這裡,新華家修得很是漂亮,據說還是按之前模樣修築的。增了許多人口,大多為醫,味道淡香,華念說那是夫人愛的香,兩人立馬連退三步。華念又說這是能提升修為的好香,於是成功挽留。
到一密閉屋子,桓子愈從懷裡拿出一個圓球來,極似去滔契池補裂時的圓球,桓子愈也很快道它就是。桓子愈揚了揚頭,道:“我覺得我修為提高不少呢,你倆可彆叫我笑話。”說著手摸上圓球,發出的光立即照徹整個屋子,格外亮眼。
桓子愈笑了一聲站在旁邊,華念搶先道:“真不愧是小金鳥啊!”
他剛要開口的話頓時吞回肚子裡,抬手就要打華念,華念閃到鐘知林身後,桓子愈停了手,罵他卑鄙,然後催促他們快測。
華念讓鐘知林先摸,屋子又被照亮一次,華念再來,亦是。
得到結果後桓子愈不說話了,華念和鐘知林笑著站他兩邊,時不時戳他一回,好不囂張。
“小金鳥呀。”鐘知林又戳他,桓子愈即使如此,傲氣不減,道:“沒關係!我比你們更有錢!”
“還是知林多一些。”華念笑著開口,桓子愈又不說話了。
他們一番探討,桓子愈總結道:“那我們三個人能打過域主了。小知林有小鮫人贈的東西,小念有草藥,我都沒有,所以我最強。”
華念沒理他,道:“三地有四士,望翎界一位,祈海域一位,平壤疆兩位,其中平壤疆和祈海域的都是渡含臨君的學生。”說完拍了拍鐘知林。
鐘知林驚歎:“老師竟然這麼厲害?”
他們點頭,桓子愈道:“所以他不想讓彆人知道他教的是什麼。平壤疆有一位就是鳧樘,使的長矛,凶猛無比。另一位失蹤。祈海域的那個……跳海了,應該是死了。”
聽到長矛,鐘知林立刻憶起,道:“就是鳧樘救了我!那次在盛會!”
鐘知林與他們細細講了,他們鼓掌道好。鐘知林想起還缺一個,就問:“望翎界的呢?”
“江心跡崖獨一舟。”
“我與她交過手。那次我掉下裂縫,不過一片黑,我隻看到她是位姑娘,具體容貌並未看清。”
聞言,桓子愈立馬一隻手撫著華念的頭發,咬著牙恨道:“知林什麼時候掉下去的?”說完往後拽,兩人拉扯,鐘知林連忙去拍叫他鬆手,“我沒叫他告訴你,你知道了豈不會憂心我?”
鐘知林改坐兩人中間,“我至今不知道她叫什麼。”
“叫瑄崖柏。”華念道,“一位族人醫過她。”
兩人點頭道:“厲害,她不是行蹤神秘嗎?”
華念搖頭,道:“不清楚,隻說是重傷被人突然送去,身邊還留一袋子海珠。”
“身為士,還能重傷?這是天災地禍,還是三主所為?”鐘知林又感歎,“老師共教了四個,竟沒了兩個。”
“你努努力補上?”桓子愈笑著推推他,突然問:“我聽說前些日子你拽著人在街上跑呢,怎麼了?”
“啊?沒有吧?”鐘知林想了,又道沒有。桓子愈點頭,“那就是假的了。可少亂跑,目前經商最大就是你我,我來找你們就是。沒有大事不要出門,多派人守著,幾天前我一個附屬全族慘死,沒有一個留全屍,至今不曉得是誰乾的。望翎界盛會沒辦好,要先遭事了。”
“那你可千萬小心。”鐘知林神色凝重了,拉起他們的胳膊看手串是否還在,見到還在就鬆了口氣,“這不能摘。”
又想桓子愈在望翎界,整個荷包都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