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比子愈那修得還氣派,遠處看鑲在門上的玉石都閃閃發光,其它的像是塗了一層瑩粉,日光照射藍紫變幻,好看。想必掙來的海珠什麼都用來做這些。
家門大敞,就不怕有人來侵,那他今日來試一試。
門口木偶隨手一揮立馬乖乖閉嘴躺下,再破了一層防守。入他雲家,隻感到奢華,亦是庸俗,什麼華麗的都搬到大院裡擺著,毫無章法。錦鯉在小缸裡跳得急切,遠處水池單單有水,見不到任何活物。鐘知林皺了皺眉,看準了最大的屋子,抬腳便去。
直到快到了門口,才有人發現他,驚著來阻攔,鐘知林看著那人跑,走進去關門最後一瞬聽到那人喊聲,“家主!鐘知林闖進來了!”
屋內無人,他去坐主位,靜等那位雲家主。隻聽踹門聲,那人就進來了,是雲家主,看他坐主位,忍著怒問:“鐘公子此來所為何事?為何做出闖人私宅這樣沒教養的事?”
鐘知林瞥了他一眼,先是問:“肖某於雲家算是什麼?”
這一問不在雲家主意料之中,先愣了再坐他對麵,收好怒意要與他鬥,語氣不屑,“可有可無。”
“可有可無。”鐘知林默念,他點頭,直說來意,“雲家就歸於鐘家……”
還沒說完,對方就怒拍桌子,斥道:“這哪是憑你說一句話的事?你當自己是誰?誰人不知你鐘家行商頭頂一個惡字?摯友儘離都是活該!桓家至善,滅了你也是早晚的事!彆妄想拉我們下水!”
鐘知林抬手封了屋子,平靜道:“你倒是高尚。”言畢一遝紙扔去雲某麵前,他麵色倏地鐵青,不看惡行,瞪著鐘知林,許久傲道:“你以為你有什麼本事?不知從哪裡偷來的靈核,修習的可好?”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打擊聲,被鐘知林用水阻攔,他無意與他爭辯,隻是問:“到鐘家門下,願不願意?”
預想的結果並未出現,他瞬間就慌了,水繩爬上腳踝,正迅速蔓延,驚恐得說不出一個字。鐘知林拿了一紙契約推到他麵前,“那就是願意,寫。”
雲商沒有動作,似在拖延時間,門外聲音愈發強烈,鐘知林輕拍桌子,又是幾聲哀嚎。他慢條斯理道:“你要是死了,我也能得到想要的。”說著水繩狠抽雲商身軀,抽得他齜牙咧嘴,恐懼不堪,契約也往前進了幾分。
隻聽外麵聲音愈發大,門卻絲毫不動,又有水繩在一旁等著再抽他一回,他狠狠瞪了幾眼鐘知林,拿了筆在契約上寫下自己名字,印上雲家標誌。剛要遞給鐘知林,一支冰箭破門而入,一並將那契約帶到窗框,隨後碎成冰碴。
門破,司沫領一眾人立於門前,他手持冰弓,箭指著他,弓弦若隱若現,細得看不出,弓背雕冰錐,縱橫交錯,再生出幾顆。想必是執灩。
再見,司沫對他已無那日情義,眼神陰冷。鐘知林淡然看著,去撿契約,走到半途驀然抬手化水屏阻擋。司沫果然要刺。
他迅速拿了高舉,道:“他雲家已歸鐘家,你們不能管了。”
司沫眯眼蔑視,“強迫。損祈海域商利,除惡種。”言畢又是一箭飛來,鐘知林側身躲過,匕首瞬間化為長劍,推開雲商,持劍衝出門外,另一手隨意比了個花樣,那一眾人瞬間被水浪湧開,唯他們二人站水圈中央。
司沫射了幾箭後退,躲鐘知林劍擊,不料身後水浪騰起將要吞噬他,他腳步一頓,手掌一拍頓時凝為堅冰,再拍已然碎了一地。回頭,劍險些劃到胳膊,他立馬抬弓相抵,堪堪閃過。手一彈弦,三支箭齊齊射出,令鐘知林後退,拉開了距離。
鐘知林一手禦水,將其他人縛住,一手持劍隻與司沫一人打,躺下的看著心中悄然生起一絲慶幸。
鐘知林再攻,這次司沫故意貼近了他,要趁機摸他,鐘知林隻看一眼就知道他意欲何為,待司沫轉他身後,飛快將劍朝反方向刺,再看已然見血,是傷了他腰側。
他愣了一愣。那藍衣應是件新的,鐘知林上次見域主夫人房中有。他轉身再刺,司沫怒了撤開,這次不是鐘知林圍,而是他圍。冰錐拔地而起將兩人一起籠住,一手指頂,頓時寒氣四起直衝鐘知林逼去。
他想起那日沂顯也遇到過,隻是一劍把這一分為二……
每動一步都有冰攀上,衣擺上紅被染得淡了。司沫不受影響,行動快了許多,弓弝生出尖刺,招招要命。鐘知林心道如此不是辦法,躲閃間隙一腳踹倒司沫,橫劍劈開冰籠,趁他震驚驅水纏住,特彆是手。
鐘知林剛要說話,就被他搶了先,他冷笑一聲,“挺能修,使了不少靈石吧?”
他道:“你不能阻我。”隨後出門,去了雲家牌匾換了鐘。帶了兩條錦鯉回去。
自此,無人敢以廢物稱鐘知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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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念歎氣,鐘知林聽了疑惑,走到他旁邊問:“為何要歎氣?”
他伸手給鐘知林看,一張紙上寫:又一小族被滅。
是桓子愈傳來的。
鐘知林沉默半晌,道:“不知給子愈的那些夠不夠用。”
“三主派人去查,暗地裡都較著勁,也沒查出個什麼,說是天降大難,我倒不覺得。怎麼滅的都是商,製藥,修行小族卻平安無事。”
華念望遠處,鐘知林點頭,“我願子愈的母親再關他一關,不讓我們亂跑,自己到處飛。”
此處甚高,華家高塔,鐘知林帶來的錦鯉就養在這裡,果然是貴,品種又新奇,全身各處都能用藥,主要治腦。華念知曉它們從何而來時忍不住笑了,嘲諷道:“果然有自知之明。”
“我想去一趟瓊海樓,那裡之前歸雲家管。現在……算是我的。”
華念扭頭深深看了他一陣,一縷棕發跌到臉邊,顯得落魄了些。鐘知林料想他是憶起仆從時被阻攔在外的場景。
記得那日是大雪,他被阻在門外,隻得與其他仆從站在一起,在馬車邊候著。鐘知林則是測了靈氣,看著高者手腕套上細小白鏈,那樣就不得使用靈氣,不能傷彆人。
許久,華念出聲:“我也要去。”
鐘知林點頭,心道定要將那條規矩廢了,連同拍賣人,鮫人……什麼亂七八糟的,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