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斥天外即啟新(1 / 2)

晦難決 一山嶼 5006 字 9個月前

“師父!師父你開門!”鐘知林猛拍門,分明才應過他們的師父,為何突然換了人!

仲愉被暮時抱去歇息,那紅色珠寶由鐘知林撿了攥在手裡。

天外之物……他暗自恨著。要他們相見再到如今地步,突然出來,不知要將他們如何。這不就是人們常說的打一巴掌再給個棗?

倏地,鐘知林後退一步猛地一腳踹在門上,門不開,他趴在門縫凶狠道:“什麼天外之物!搞些怪把戲,欺我無力反抗,你不讓我好過,我偏要違你心願!過得勝似神仙!就算不能,死後墮魔也來找你!”

“把我師父還給我!!”鐘知林再踹了一腳,裡麵毫無反應,轉頭跑去找來石頭一下又一下砸向門,他今日就算把門砸爛,也要看看裡麵的人是誰!

周圍人看他像看瘋子一樣,開門瞥了一眼趕忙鎖上門,頓時一片空曠,隻餘他,回蕩著他拿石頭砸門的砰砰聲,令人懼怕。不遠處有一漢子隔著門喊:“發什麼瘋!”

鐘知林腦袋發蒙,隻有砸爛這扇門這一個念頭,聽了隻當蒼蠅嗡嗡叫,嘴裡喊著師父手裡猛砸門,石頭被砸成了兩半,摔在地上。

“此事情急,叨擾各位,還請理解。”這聲音不輕不重,正好傳到鐘知林耳中,從深霧中照明了他視線,正巧門破,爛出一個大洞來,正巧夠一個頭伸進去。

鐘知林確實將頭伸進去了,從暮時眼中來看,鐘知林踮著腳雙手扒著門,將頭伸進去探,著實可愛。

他笑著叫了幾聲師父,便出來喚暮時跟他一同進去。

仲愉眼睛緩緩睜開,抬手重重捶向床,實在氣憤。他坐起,伸頭看見外麵場景,石頭碎了一地,門上一個大洞出來,那兩人不在,想必師父回來,去見了師父。

他仔細回想了那顆紅珠的模樣,與正常的無異,就怕……

“仲愉!你醒了!”一扭頭,鐘知林牽著暮時的手走到他麵前,他點點頭笑道:“見到師父了?”

鐘知林回答:“是!師父不同意我們在一起罵了我一頓!但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師父也無法阻攔,還說明天要我給他重買一扇門。”

仲愉又笑了,“師父有些話聽聽就罷,況且你何時不犟了?”他下了床從鐘知林手中摳出紅珠,那一瞬他的氣色明顯差了許多,他自己亦知曉,背過身去將紅珠放進盒子裡,“知林,我有些不舒服,你去暮時那住,可好?”

兩人去看他,臉色慘白更甚,鐘知林不願意要留下,被仲愉強行推出去,玩笑道:“又不是一直占著你的屋子不走。”

鐘知林道:“一直占著又怎樣!”

他還欲再說,仲愉已經衝他們擺擺手關上門。

“不如去買些藥。”暮時提議。鐘知林倒也想,可那是天外之物硬加上去,普通藥物怎能治好?

他苦著臉道:“不能治,買了沒用……”說著又想仲愉自小便吃藥,十多年來無用,到頭來還是掌控在天外之物手中,低頭大哭,“憑什麼……”

暮時拿出手絹為他擦淚,牽著手走向他們的住處,到了後便將鐘知林擁在懷裡,此時安慰更是雪上加霜,隻得輕輕拍他的背,好讓他哭得好受些。

鐘知林被當小孩子抱著,坐在暮時腿上,麵上帶著淚,叫暮時見了心疼。他自知隻要是自己所說,暮時會全然相信,但眼下兩兩相望,話到嘴邊卻說不得了。

如何說他的命,亦握在天外之物手中?

要如何說……那陷阱,所求?

他看著暮時的唇,像是糖果就在眼前,隻需一個理由,便能得到,他雙手搭上暮時的肩,湊在他耳邊輕聲問:“方才你已見過我瘋魔模樣,氣惱時便會現重瞳。你還要……做我的夫,跟我共度一生?”

“要。”

這樣理由就得到,鐘知林將他壓在身下,像第一夢。亦學著夢裡暮時教他的法子,捂住暮時雙眼,輕撬開他唇瓣。他像是也知這來自夢裡,勾唇一笑,卻不像鐘知林那樣,反而樂於回應。

屋內空曠冒著冷氣,抵不過他們抱著吻得難舍難分,情熱難消。那技巧用完了不會變通,鐘知林開始撕咬,兩人唇上的血混在一起,他得了空舔舐一口,沾紅的唇親上暮時眼角,他忽然覺得,這雙眼睛,與他的相像。

他鬼使神差道:“像血脈相連。我的哥哥……亦是我的愛人。”

“你想要那層關係。”暮時聲音有些啞,手緊摟著鐘知林的腰,他搖頭,“有時覺得很幸運。我那時想……若做不得攜手一生之人,做兄弟也好。但又束縛了。有了那層關係……怎麼像今日這樣……愛你?”

這詞他亦沒學過,遇暮時,讓他開了竅了。他驀然摸到暮時腰間冰涼,他低頭望望,手在上麵敲了敲,“這是你的劍嗎?”

“我有兩把劍,軟劍身軟易攜帶。另外一把很重,藏起來了。”

鐘知林聽後笑道:“我想看看。”

暮時站起身走遠了些,以防傷了他。抽出腰間軟劍,劍柄平整,劍身雕花紋,蜿蜒曲折,一路到了頂。

“好看。”

“那把硬劍我藏在師父家底,待那困惑解開後,你我去祭拜,可好?”暮時握著鐘知林的手輕聲道。

他這話……鐘知林頓悟,道:“去了?”

暮時點頭,鐘知林撫著劍身,透過指尖感到冰涼,他將暮時抱在懷裡拍拍當做安慰,“以後我師父就是你師父了。他隻是脾氣差點,說話……會罵人,但待人很好。”

他們共枕躺在床上,十指相扣,鐘知林緊貼著他,閉眼回想師父的好,再一一說出來,“我師父耳力好,要是差了一點,就撿不到我了。”他說完癡癡笑了一陣。

“那時他也才二十出頭,整日要去店裡忙活,還要照看我,脾氣就變得更差。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才至今沒有成親。我有點為他擔心。”

暮時笑笑,繼續聽他講,“他總是打罵我,但我要的東西他都給我買。我有一個師父,頂他們兩個。”

“八歲時我刻了仲愉很珍惜的盒子,師父說不管我了。”鐘知林麵色苦澀,很是後悔,再想到一事,要悔青了腸子,“師父身上有傷。前胸到後背貫穿過去的那種。”

“一開始我曾瞧見過,傷口隻有一點,馬上就要好了!”鐘知林睜眼,將暮時纏得更緊,頭埋在他胸前,低聲嗚咽道:“就差一點,因為我哭鬨誤了時辰,再也好不了了。如今傷疤裂開,滿背都是……師父每日疼痛難忍,好不了了……”

他悲慟,哭要止不住,抽出手背過去縮成一團。繁花繞枝浮現在他眼前,最後一同變成一片紅,再生出嫩芽,長開不謝,要吸儘血液,爬滿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