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情好”

曾述倒也不客氣，畢竟加慧當過兩年校醫，一些基本的手法還是學得很溜，她擦乾手，戴了副乾淨的手套，站在曾述背後輕輕按摩。

因為專業的原因，醫學生之間的性彆觀和對肢體接觸的敏感度往往相對淡薄，畢竟每天在醫院見慣了各種光溜溜白花花的同性和異性，加慧的心簡直就像是一壇死水，激不起任何波瀾。

曾述還戴著醫用的隔離帽，藍色的無紡布下露出一小截頭發，下麵布滿了細細的汗珠。

加慧的拇指從圓領衛衣的下段緩慢向頭部延伸，曾述發出一聲舒服的喂歎。

隨著最初的快感逐漸消退，曾述越來約覺得薄薄的手套下的掌心的溫柔和滑膩在逐漸侵蝕他的心智，想到自己開始時甚至還情不自禁地發出了幾聲“□□”，曾述的臉迅速熱了起來。不由得慶幸自己戴著口罩，而且背對著加慧。

然而曾述不知道的是，在某些不可描述的畫麵浮現在他的腦海時，席卷了他大腦的血液並沒有放過他的脖子，不僅發紅，甚至開始變得炙熱起來。

加慧有點慌張，她知道有些頸部按摩不當可能會引起一些後遺症，所以她很謹慎地使用了相當基礎的手法，力度也並不很大，可是曾述現在的反應未免也太大了些。

“師兄？”

“啊？”

曾述被嚇得一激靈，趕忙回過神來，

“怎麼了”

“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加慧小心地問道，生怕自己攤上大事兒。

“沒、沒、很好，我現在舒服多了。”

曾述慌忙站起身，把脫在一旁的實驗服拿起來掛到架子上，然後對加慧說道

“今天時間還早，我們去吃個飯吧。”

吹到外麵的冷風，曾述的理智才逐漸回歸，然而聖誕節的夜晚，外麵到處是成雙成對的情侶和熱鬨的大學生，兩個饑腸轆轆油頭垢麵的實驗狗麵對著排了一百多號的火鍋店，最後還是選擇了肯德基。

加慧是肯德基的忠實愛好者，大約是因為小時候城裡隻有肯德基和必勝客，麥當勞隻能在電視裡見到，加慧那種“看得到吃不到”的執念便僅向肯德基釋放。

報複般地，加慧點了個超級豪華的全家桶，讓本就有些油膩的素顏愈發的油膩起來。

曾述手裡捧著個辣翅，一邊“斯哈”“斯哈”地喘氣，一邊和加慧複盤今天的工作。

“給藥劑量控製得還不錯，尤其是陽性對照組和實驗組之間，這兩組劑量必須保持一致，哪怕不一致，也得保證對照組比實驗組多。”

加慧點頭應道，“嗯，以後也都按這個標準來，每三天給一次，連續給一個月再檢查效果。”

想到那時應該快過年了，加慧又問道

“你什麼時候回家？”

“看什麼時候放假吧。”

曾述猛吸一口可樂，把手套摘掉道

“往年老師一般能給放十五天左右，大概二十七八走，正月十五之前回。”

加慧算了算，這個時間應該剛好實驗能夠做完，心滿意足地吃完肯德基，兩個人並肩走回宿舍，即使是過節期間，醫院附近仍然人滿為患，為了躲避人群和車輛，偶爾兩人的肩膀會輕輕碰撞，突然一個人騎著共享單車迎麵衝來，曾述趕忙把加慧拉到自己一邊，加慧把臉躲在毛衣領子下，悄悄歡喜。

突然臉上感覺到一絲絲涼意，加慧驚喜地望向天空，聖誕節的北京竟然飄起了細細的雪花，

“啊，下雪了。”

一切都在好轉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