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這麼說,商玨也沒將手抽離,依舊讓餘瀞替他好好診脈。
"嗯,陛下一切康健,是百姓的福氣。"
商玨的脈相平穩,沒有任何不適之處,之前的氣虛都大好,看來這段時間他讓於公公準備的補湯,商玨都有好好服用。
"也是你的福氣。今日你彆跟朕去興陽殿,待在這兒好好休息。"
商玨看著他蒼白的臉色,有些擔心。
"不了,臣想跟您去。陛下不是讓小月進宮嗎?臣跟著去就當看戲,也算是休息了。"
"你啊!若是讓秦當家聽到你現在說的話,怕是從此不把你當最愛的哥哥,要跟你恩斷義絕了。"
商玨揉了揉餘瀞的頰。
前往興陽殿的路上,皇輦裡餘瀞問了商玨今日來的都有誰。
"做戲要做全。"商玨溫柔一笑。"但也要顧及秦大當家的尊嚴。"
商玨說他沒有邀請太多人,除了秦逐月和寶明音,雲安必定是要到的,另外就是一張嘴能言善道的商澤,還有鄒漪,算來都是自己人,沒有外人。
就算要大操大辦大吵大鬨,也都鎖在興陽殿內,傳不到他人耳裡。
"臣就拭目以待了。"
商玨與餘瀞在興陽殿前下皇輦,正好遇見了雲安與寶明音,他們倆人這是照著那日商量的計劃,約定好一同進殿。
這同進同出的畫麵,正好為今日的這場戲揭開帷幕。
"彆玩過頭了。"
商玨特意對著雲安和寶明音叮囑道。
秦逐月這人心眼小,就算到時候知道隻是逢場作戲,也會想辦法回敬一場。
"知道了!"
雲安笑著比了手語,寶明音隻是但笑不語。
商玨與餘瀞兩人在前,雲安與寶明英在後,接連踏入了興陽殿內。
商玨特意讓人將殿內的宴席安排雙人入座。
商澤入殿便自然的拉著鄒漪與自己坐在一起,秦逐月澤獨自坐在他們的對座。
見到寶明音時,秦逐月不自覺的捏緊手中的酒杯,眼神追著他與雲安公主一同落座。
雲安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眼神會殺人,但她可沒在怕,有皇兄皇嫂給她撐腰,她今天就算是當炮灰,也要成就這對佳偶,否則她怎麼有臉求皇帝哥哥給她賜婚呢?
餘瀞坐在商玨身邊,拉著他的衣服輕聲說:
"小月的臉色好嚇人。"
"這是自然,若是朕處在那個位置,應該也相去不遠。"
商玨先是舉杯請所有人同飲,接著便說明今日設宴的原由。
"朕今日請諸位來此,是有幾件要事相商。其一,睿王兩日後便要率領親兵啟程,朕在此祝他馬到成功。秦當家將秦家重兵出借,助我大齊定亂興邦,此為其二。其三,西祁國太子寶明音將與朕的嫡妹雲安結兩姓之歡,朕希望他們能舉案齊眉,百年好合。"
"既然如此,這酒必須要喝,還要連飲三杯,您說是不是啊!秦大當家。"
商澤先是給自己斟滿酒,先敬了商玨,再敬秦逐月。
秦逐月隻是哼了一聲,舉起酒杯一飲而儘。
"雲安,朕雖不舍你遠嫁,但朕與阿瀞相信以寶王子的良善與品行,定會善待你,嗬護你,不讓你受委屈。"
"臣妹知道。"雲安慢慢地打著手語。
雲安刻意看了寶明音一眼,這讓秦逐月看著,就像他們兩人含情脈脈的相視一般,紮的他不隻眼疼,心也疼。於是他又將酒杯斟滿,一口氣灌下。
"哎呀!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天作之合呀!天作之合!"
雖說現在已經結盟算是同一陣線,但商澤憋著秦逐月欺負鄒漪的那口氣還是有些不甘,現在看著秦逐月一臉憋屈的模樣,可把他給樂壞了。
秦逐月看了寶明音一眼,見他仍隻是對著雲安笑,瞧都不瞧他一眼。秦逐月一向多謀善斷,遇事總是周密謀劃,但每每在與寶明音有關的事情上卻總是心底惱火無計可施。
秦逐月想起當時寶明音告訴他關於入京以及聯姻的事,秦逐月雖看似不在意,卻還是放著讓他走,又跟在他後頭來。
如今看來,當初該把他給鎖起來,不讓他進京。
餘瀞見秦逐月的臉色愈發難看,拉拉商玨,讓商澤彆說了,彆到時候適得其反。
但商玨對著他輕輕地搖了頭,低聲說了句讓他安心。
秦逐月與他是同類人,寶明音與餘瀞性格也相似,這樣的膠著不會持續太久。
果然如商玨所說,秦逐月將一壺酒都飲儘之後,也不管皇帝就坐在自己麵前,捏碎了酒杯便起身離開。
寶明音倏地回頭,見那碎裂的酒杯上留下的斑斑血跡,連忙起身向商玨道了句失禮了便追了出去。
"脾氣真夠硬的。"
商澤看著秦逐月和寶明音一前一後的離開興陽殿,忍不住靠在鄒漪身上感歎。
"閉嘴。"鄒漪往他嘴裡塞了個葡萄。"這世間要找到臉皮跟你一樣厚的沒幾個。"
"心肝兒,我這叫能屈能伸。"
"閉嘴吧你!"
鄒漪翻了翻白眼,看來還沒弄清楚心意也算是好事,還有反悔的餘地。
餘瀞原本有些擔心秦逐月和寶明音的情形也想跟著去解釋,商玨拉住他,告訴他這件事讓他們自己解決,於是轉而將注意力放到眼前的商澤和鄒漪身上。
看他們兩人旁若無人似的鬥嘴,餘瀞忍不住笑了出來。
卻又想起商玨說,兩日後商澤即要率領親兵啟程,這是不是意味著陛下也將要率兵禦駕親征了?
"陛下,您會禦駕親征嗎?"
"朕會安排好,你彆擔心。"
商玨悄悄握住了餘瀞擺在自己腿上的手,讓他安心。
"好,您也要放心,不用擔心臣。"
餘瀞也將自己的手覆在商玨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