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說完前因後果，心中悔恨交加。

“小姐，屬下有罪。”

她眼中流下兩滴淚珠，“不該因一己之私傷害小姐，請小姐責罰，合歡無怨。”

“糊塗！”

在聽到去年的糧草少了三分之一的時候林朝朝忍不住出聲斥罵。

“他綁了你的未婚夫，你怎就不知道傳信回雪月城，我難道會棄你於不顧？去年的糧草少了，你可知邊疆會凍死多少軍士？”

林朝朝快速坐回主位，生怕自己忍不住一巴掌扇死合歡。

“他要你迷暈了我送去赤王府，你就真的去做，怎麼，你打量著他是請我去喝茶的嗎？”

林朝朝一掌拍在茶桌上，她很少生氣，如今卻是真真正正被氣著了，渾身上下散發著冰霜一般的冷意。

“小姐息怒。”身旁兩個黑衣弟子上前勸道，一個手中放著茶，端在林朝朝麵前。

“屬下不敢！”合歡向前掙紮了兩下，卻被身後兩人緊緊按住。她連忙解釋道：

“方才賬上那九萬多兩銀子去填了空缺，去年運往邊疆的糧草並無缺少。今日合歡也並不是想將小姐送入虎穴，隻是假意順從，暫時應付，想待赤王的人上路之後在行截殺，如此一箭雙雕。合歡從來就沒有要害小姐的想法！”

她的語速極快，吐字卻無比清晰。她知道這兩件事都觸在了林朝朝的底線上，旁的都可以忽略，唯獨這兩件事一定要解釋清楚。

不知幾息過後，合歡才聽見林朝朝聲音沉沉的說話

“去查。去年的糧草薄子一定要查清楚。”

林朝朝接過遞來的茶，抿了一口之後心裡的怒火消去幾分，讓人去核對合歡方才的話。

“赤王那邊和你接頭的人是誰，你仔仔細細的說給鑒堂的人聽，合歡，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是。”

合歡含淚低頭。

“多謝小姐。”

“下去吧，好好查。赤王那邊查清楚之後，不管是誰，處理乾淨。稍後擬一份總結來我看。”

林朝朝讓人取了她的身份立牌交給一個鑒堂弟子。

“我幾日後要去天啟城，通知城裡的分居，把去年的賬本收拾一下。”

連青城山赤王都找上來了，那天啟城裡還不知道有多少暗地裡像合歡一樣的掌事被赤王拉攏下來。

“是。”

黑衣弟子接過令牌退下，合歡也被壓著離開。

燭火儘滅。

不想今日會這般“熱鬨”，林朝朝心思沉沉，又想起來吃了安神藥的無雙現在應該還在房間裡躺著，乾脆就去看看他。

今夜月光明亮，鋪灑在望雪居灼灼花木之上，恍如鍍了一層霜。

林朝朝推開雅間的門，銀白的月光將裡麵照的有幾分明亮。

她乾脆沒讓人點燈，直接進了內室到床邊。

她在審訊合歡之前就讓人好生安頓了無雙。吃了那顆摻著烈性安神粉的補元丹 ，無雙現在睡得很沉。

他睡得很乖，應該是安神粉的緣故，整個人窩在被子裡，隻露出一個小小的頭。

“委屈你了。”

林朝朝輕輕撫在他的臉頰上，心中歉疚。她一開始就知道合歡給的那顆補元丹有問題，雖說隻是一點無傷大雅的安神粉，最多讓他狠狠睡一覺 ，但到底心中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過幾天我們去天啟城，好好玩。”

隻是赤王 ，說實在的，林朝朝不明白他要糧草乾什麼？

就算他想養死士養私兵也不需要這麼多，他一個皇子總不可能去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