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他也看出來了，有點嫌棄的感覺。

“推著電腦查。”

“好。”

我推著電腦，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麵，其實外科的病人查起房來還算簡單，不像我們內科要問這問那，神外住院的大部分都是術前狀態良好等待開刀的，和術後恢複良好，按部就班等待出院的。

雖然葉醫生很冷，但是對病人卻很溫和，也很有耐心，病人問題特彆多，他不厭其煩，一一解答。

查完房後，我跟著他去了手術室，他走路真是快啊，我幾乎是跑著。

“3號手術室，你換了衣服就過來。”他丟下這句話匆匆地進了男更衣室。

我知道外科醫生一般都是2倍速，我也迅速換好刷手服，跑著去了3號房間。他果然速度快，已經在刷手了，我跟著他有模有樣的學了起來。他好像沒注意到我，但又好像注意到我了，冷不丁地問了句：“張學思，你一直都是學醫的嗎？”

“啊”我被問的有點懵“對啊”

“沒有學過彆的？”他繼續問。

“我剛進大學的時候是理科實驗班，選的是物理量子力學專業，然後大二就轉到醫學院了。”我有點好奇，他是怎麼會這麼問。

“你轉係的？”

“對的，葉老師怎麼會問我這個？”

他盯著我看，他的眼睛是真好看啊。

“我就隨便問問。”他說完便匆匆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裡，巡回，器械，麻醉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還有兩個很年輕的醫生。

其中一個比較活躍，見到我，拍了拍站在閱片燈前認真讀片的葉醫生。“新來的實習生啊，老大，你不是不喜歡帶實習生嘛？”

葉醫生也不看他 “如果你能有用點，我也不用打破這個原則了。”

“我這不是在給這些小姑娘製造機會嘛，畢竟是葉公子”

這話聽起來，話裡有話，不太對勁。葉醫生也轉過頭來，皺著眉頭看著他。由於身高優勢，有一種壓迫感。

“哎哎哎”巡回老師發話了“林天浩，小姑娘還在這呢！”

我知道這個小姑娘說的是我，隻能擠出一個尷尬而有不失禮貌的微笑。

“好好好，我說錯了，來小同學，大四還是大五啊”林天浩又轉過來問我。

我如實回答：“大七，馬上大八。”

“八年製啊！”他反應過來“我們科的？不對啊，我們不是隻有一個女生何曉丹。”

“我是心內科的。”

看他瞳孔地震，我接著解釋，“之前神外實習時不認真，隻來了兩次，在畢業之前要補齊。”

“院長的學生？”

“對。”

“果然隻有院長的學生才敢翹我們科。”林天浩一副深諳內情的樣子。

“葉醫生，小醫生要上台嗎？”巡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旁還沒拆包的手術衣。

葉醫生已經穿好手術服，戴好手套了，他看了我一眼：“不用，這是第一台她看著就行。”

我瞥了一眼片子，真是隔行如隔山，我隻能看出第二腦室那裡長了一個腫瘤。

神外的手術是精細活，很多要借助體式顯微鏡，我們雖然叫心內科，其實也接近外科了，介入手術也很多。

我站在旁邊隻能看著顯示屏上的手術視野，鑷子，吸引器，電刀動來動去。

一台手術做到了下午兩點，我饑腸轆轆，幸好手術室裡有提前給我們留飯。葉醫生慢條斯理的吃著，我和林天浩狼吞虎咽，另一個小醫生是規培轉科的，也是慢條斯理。

器械小姐姐在一旁吐槽：“三個斯文人啊！”

吃完後，葉醫生終於想起來還有我這個實習生了：“回病房，下術後醫囑。”

由於吃的太快，我對著他的俊臉打了個飽嗝，聲音似乎聽起來和“嗯”差不多反正我是這麼覺得的。

他又嫌棄地皺了下眉頭，頭也不回的走了，我一路小跑跟著心裡不斷吐槽這個老師看樣子不太好搞。

術後都是成套醫囑，抗生素預防感染，補液補充營養。葉老師聲音很輕，語速很快，我全神貫注地聽著怕搞錯了，又不敢多問。

結束，醫囑打印出來，葉老師檢查了一下，簽上名字。

哎，好看的人，字也好看。

“不錯，才第一天，至少下醫囑沒問題”他看了我一眼，這話應該是在表揚我，但他麵無表情，我又看不出來他在表揚我。

“葉老師，您過獎了，主要是我聽力好，能抓住極快語速中的重點。”

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出來我在暗示他下次聲音可以大點，速度可以慢點，不過他好像忽略了我這句話。

這是他回複我的話“我今天下夜班，事情也結束了，你也可以走了！”

就衝這句話，我覺得葉老師又帥出了新高度。

“好”我喜笑顏開，喜上眉梢，喜出望外。

我都不稍加掩飾下，我知道他現在有點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