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憋著笑逗他:“告訴你,我有一個超能力,隻要你說愛我,睜開眼我就會瞬間移動到你身邊。”
餘明給他看日落時分的埃菲爾鐵塔,夢幻極了。照片背麵寫了一行字:“好吧,我愛你。”
程英輕描淡寫地回:“我可沒說超能力什麼時候一定會生效。”
餘明看起來生氣了,畫了十幾張鬼臉寄給他,下麵寫了兩個大大的“騙子”。
程英剛拆開信就笑出了聲,最開始的憋屈一掃而空,甚至快樂地轉了幾圈椅子,有點大仇得報的快感。
餘明不理他了,幾天後才不情不願地又寄了張明信片過來:
“今天在街邊花店櫥窗偶遇了一株白色鳶尾,像雪一樣纖塵不染,很漂亮,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盯著它看了很久,最後甚至落下了一滴淚。
餘明
巴黎 12月22日 6天”
信件裡的照片是那束白色鳶尾,和餘明說得一樣美。隻是美得太過淒絕,讓人情不自禁感到哀傷。
程英很久之後才偶然知曉了香根鳶尾的花語:宿命中的遊離,破碎的激情,精致的美麗,以及易碎且易逝的人生和愛情。
他看著網頁上的解釋,突然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煙——從某個時間點之後,他就開始抽煙了,抽得特彆凶,一天能抽一包——抽出一根叼住,點火的時候手都在抖。
程英用力地吸了幾口,被嗆得咳嗽起來。他開始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煙霧遮住了他的表情,沒人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哭了。
程英想,他懂餘明當時沒寫出來的那句話了:
無非是,流年易逝,芳華暫留。
時間過得極快也極慢。程英日日等著那一封書信,似乎把日子也過成了書信。
有時候餘明也會可憐巴巴地寫:“隻要你來,星星月亮都留給你。”
程英會故意唱反調:“萬一天太暗了,看不到星星怎麼辦?”
“我把星星藏眼睛裡了,你來我眼睛裡看啊。”語氣微微不爽,小刺蝟又炸毛了。
“好,那下次就吻一吻天空落下的星辰。”程英縱容地回。
有時候……不,是非常經常,餘明也會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比如說:
“親愛的,意大利真是個藝術氣息濃厚的國家。也許是因為文藝複興的緣故?在佛羅倫薩街頭遊蕩的時候,有一個畫家攔住我想為我畫畫。後來贈送畫像時突然就表白了,讓我嚇一跳。我很抱歉地回絕了他,問現在我還能拿走這副畫嗎?他笑著對我說:‘當然可以,這副畫隻是感謝你的出現,我的繆斯女神。’他可真有意思。
餘明
佛羅倫薩 1月17日 15天
PS:那幅畫確實不錯”
程英皺著眉頭看了半晌,還是沒明白餘明想讓他知道些什麼。
他可一點也不覺得這很有趣,恨不得立馬飛到佛羅倫薩和這個覬覦彆人老婆的混蛋來一場決鬥倒是真的。
程英不信邪地晃了晃信封,確認裡麵沒有那張畫像之後更吃醋了,不開心地回了一個“╯▂╰”的表情。
餘明沒有回應,但程英可以想象到他在那一邊打開信封時啞然失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