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落 餘明的信越寫越短,他似乎……(1 / 2)

日出之後 春秋空冥 2415 字 10個月前

餘明的信越寫越短,他似乎每天都很困倦,二十四小時待在房間裡。

他寫:“昨天夢到你了,是個很好的夢。今天早上起來時窗外陽光明媚,我聽到了喜鵲的叫聲,以為是你要來了,期待了一整天,一直等到現在。

但你還是沒來。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我好像總是對你毫無辦法。

醫生說,接吻分泌出的內啡肽是比嗎啡高效近200倍的一種人體鎮靜麻醉劑。

親愛的,可憐可憐你悲慘的戀人吧,我真想你能吻吻我。”

最後一句話的字跡劇烈地抖動起來,歪歪扭扭得不成樣子,像那人在忍受著什麼巨大的痛苦。

餘明不回複他擔心的詢問,下一張明信片乾淨整潔,字跡清楚,還是原來那副萬事皆安的口吻,似乎在暗暗嗔怪他太過敏感,小題大做。

但偶爾,極偶爾的偶爾,餘明還是會寫:“總覺得一分鐘還是太短了,不夠思念你61秒。親愛的,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像我這麼愛你了,我發誓。你悲哀的愛人想你想得快要死了,你還不來嗎?”

然後在下一封信寄來時推翻前文,聲稱他從來沒有這麼瘋狂地想念過誰。

“我現在每天都過得特彆快活,才不會想起某個隻會讓我難過的王八蛋。”

“我恨死你了。”他這麼說。

程英才不管他了,強壓下內心的不安,賭氣地回:“你想我也好,不想我也罷,反正我就是要來。”

他加班加點熬了幾個通宵,幾乎沒睡過一個好覺,終於提前趕完了最後一批策劃案。

但不恰好的時,這幾天有台風登錄,所有航班全部取消。

他在等待台風消散的日子裡收到了餘明寄來的最後一張明信片,裡麵隻有短短一行字:

“你還愛我嗎?”

背麵寫著一行密密麻麻的地址,包含街道名和門牌號碼。郵戳是荷蘭,格羅寧根。

他們結婚登記的地方。

程英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寫下“我愛你”。

也許連他自己也不會想到,經曆過那麼漫長的歲月洗禮後,他對另一個人的喜歡心動仍然沒有絲毫消弭,愛意仍然長留於心。

仍然隻需輕喚名姓,便有炙熱自心頭燙過,喉間湧起。

無法不將目光追隨,無法不拚命靠近,無法不向對方傾訴那些思念愛語。

程英不停地摸著那個郵戳,覺得心裡的煙花劈裡啪啦炸了一大串。

他無法不去想餘明到那裡的緣由。是想補辦一場婚禮嗎?還是僅僅想和他故地重遊?

他退了機票,把目的地由佛羅倫薩改為格羅寧根,然後在機場大廳裡坐立不安,老是想去確認大概什麼時候會有第一批航班。

而前台小姐隻會一臉抱歉地回答他:“先生,現在暫時還不清楚具體情況,請耐心等待。”

被反反複複問了這麼多次也不生氣,機場工作人員職業素養真好。

程英天馬行空地想著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他太亢奮了,思維活躍得能脫離地球引力和太陽肩並肩,再不讓他想點事情他會瘋掉的。

他緊張地扯了扯領帶,像是又變回了二十一歲的那個傻小子。他不住地扭頭看外麵預兆風雨欲來的壓城黑雲,開始懊惱他為什麼要為了那麼一點沒來由的猜忌和不安執拗地和餘明鬨了這麼久彆扭,甚至為此錯過了除夕!

新年的鐘聲響起來,程英聽見外麵有人在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