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了?”
其他幾人也跟了過來。
蘇禾靠在秦杳身上,兩隻眼睛瞪得渾圓,好一會兒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一個娃娃?”
當蘇禾壯著膽子再次看向那處時,掛在那裡的娃娃消失了,隻留下幾根在風中顫抖的樹枝。
“我會不會看錯了。”
話雖如此,但蘇禾清晰地記得那個男人肚皮湧動時的樣子,那種直戳內心的恐懼很難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這裡邪門得很,不管那東西是不是幻境,我們都要打起精神小心應對。”
蘇禾慌亂地點了點頭,畢竟這時候一個不小心可能就交代在這裡麵了。
不過現在想來,蘇禾也太過於倒黴了些,似乎這大大小小的撞鬼的事兒都和她有關。
蘇禾小聲嘀咕了一句“真倒黴”後,趕緊抱住了秦杳的胳膊,她已經不妄想自己能在這次的考試中有什麼收獲了,活著回去才是最重要的。
大家或許都意識到了這一點,其他人也向著秦杳的方向靠攏,雖然這種隊伍結構看起來有些詭異,但好在他們一路跌跌撞撞走了十來分鐘再也沒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
“我們好像在原地打轉。”
雨霧模糊了他們的視線,本就難走的山路在雨水的衝刷下變得泥濘,秦杳幾人隻能深一腳前一腳的摸索前進。
容顏緊了緊自己的衣服,順著予歡的話說道:“我們該不會又碰到鬼打牆了吧。”
秦杳沒有說話,隻是麵無表情地看向前方,腳步並沒有停歇。
其他人跟在秦杳的後麵繼續走了幾分鐘,身邊的霧漸漸散開,他們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再次走到了李氏宗祠。
容顏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或許是給我們的提示。”
話音剛落,他們就聽到祠堂外麵傳來異動。
祠堂外麵擺著一尊獸皮鼓,邊上站著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人,他的年歲明顯比王壽要大不少。
站在老人後麵的是幾個穿著對襟短衣的陌生男人,他們包著藏青色的頭巾,黢黑的臉上刻著一道一道深邃的皺紋。
那老人穿著上個世紀流行的中山裝,口袋裡還考究地塞著一塊懷表,看起來像是落敗的地主老爺。他的派頭不小,隻是在周遭環境的映襯下有幾分不倫不類的滑稽感。
老人並沒有意識到這點,他反而很享受周圍人的打量。在環顧了一圈四周,他輕輕咳嗽了幾聲,便拿起鼓槌重重敲向了眼前的鼓麵。
待到老人敲到第九下,身後的男人齊齊散開,幾個結實的後生抬著一頭百來斤的小牛走了過來。
小牛被隨意地放置在鼓麵上,浸滿井水的粗繩捆住它的四肢,即便小牛已經意識到了危險,但它也隻能無力地抽動著自己的小腿。
先是老人抽出彆在腰間的刀子刺向還在掙紮的小牛,隨後其他人也抽出刀子刺向它,不一會兒的功夫,小牛的血就沾染了整個鼓麵。
“天皇皇,地蒼蒼,吾兒何時歸故鄉。”
然而老人卻再次拿起鼓槌,狠戾地朝鼓麵砸去,一邊砸鼓,一邊唱著那幾句不成調的曲子。
在震天的鼓聲中,其他人也跟著唱起來,他們手銜著手,圍繞著老人環成一個圓,齊齊跳動著,仿佛在慶祝一個盛大而又宏偉的告彆儀式。
鼓聲停歇,年輕人跪伏在老人腳邊,癡迷地舔舐著流淌到地上的牛血。
他們欣喜地尖叫著,嘴裡高喊著“河神保佑”,手不停歇地把混雜著泥土的血漬扒拉到嘴邊。
秦杳還沒有仔細打量這一奇怪的舉動,就看到眼前的景象突然變了樣子。
這次來到祠堂前的男人有些眼熟。
他和王壽有幾分相似,但多年的操勞讓他顯得更加疲憊。老態的身形像是村裡那口波瀾無驚的古井,似乎隻有這樣的日子才能讓他“活”過來。
眼前的老人像是用幾塊骨頭拚湊起出來的,他纖細的手腕上貼了薄薄一層人皮,或許隻有隨著吞咽口水微微動彈的喉結能證明他還是個活人。
和先前那個老人不同,他似乎已經大限將至,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主持祭祀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