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剛準備抬頭就被秦杳製止住了。
“我們來談談吧。”
蘇禾下意識“啊”了一聲後,才發現秦杳是在和自己身後的東西說話。
“你是什麼時候跟上來的?”
見那紙人不說話,隻是笑盈盈地看著自己,秦杳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讓蘇禾小心背著這東西。
“秦...秦杳...”
見蘇禾聲音有些發顫,秦杳安慰道:“放心,你暫時還安全。”
秦杳的保證莫名有一種說服力,雖然蘇禾還是兩股戰戰,但勉強找回來幾分理智。
儘管紙人輕飄飄的幾乎感受不到它的重量,但蘇禾還是能感覺到被汗打濕的衣服緊緊黏在自己的身上,這種黏膩的感覺讓蘇禾後背有些發癢。
“不過話說回來這東西到底是什麼,難道說它和村民祭祀有關?”
秦杳搖搖頭:“現在還不清楚。”
“不過為什麼這個紙人會找上蘇禾啊?”
容易歪了歪腦袋:“可能是它也知道恃強淩弱?”
看著蘇禾頭上瞬間冒出蔫了的小桃花,容顏避開紙人拍了拍蘇禾:“往好處想,說不定它是看上你了呢。”
蘇禾小臉一垮,頭上的桃花徹底枯萎:“我真是倒黴。”
原本正在地上寫寫畫畫的秦杳突然抬頭看了容顏和蘇禾一眼就再次低下頭,予歡察覺到秦杳的動作便看了過來。
“這是地圖?”
秦杳點點頭:“這些房子的排列讓我想起了八卦裡的坤卦。”
予歡回想了一下那些房子的排布,再想到林氏宗祠的位置,有些遲疑地說道:“如果這麼說,那麼林氏宗祠這邊應該不能隻有一處建築。”
“不對”,予歡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她提高聲音說道,“難道林氏宗祠是後來建的,為的就是將坎卦變成坤卦,土克水,他們這是想用坤卦困住河神?”
予歡下意識地向林氏宗祠望去,那裡也倒坍了大半,隻留下一根朱紅色的木柱頑強支撐在那裡。
遠遠看去,那些斷裂的木頭石塊似乎拚湊起了一副奮力掙紮的骨架,而那根木柱就像是脊骨一般。
秦杳順著予歡的視線看去,先前還算氣派的祠堂變成了廢墟,原本供奉在那裡的牌位也都被埋在了礫石下麵,激起的灰塵讓秦杳突然有了打噴嚏的衝動。
隻是手腕上空空如也,鼻腔中的瘙癢也消失殆儘。
“我們需要想辦法找到琅月。”
蘇禾:“你說她能藏到哪裡去呢?”
“我記得學姐說過,坪山村有能量波動,但我們第一天來這裡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那些村民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也就是說引起能量波動的很有可能就是琅月。”
秦杳搖搖頭:“現在的琅月隻有微薄的靈力,雖有河神之名但早就沒了河神之實,雖然她變成這副樣子和那群村民肯定有關,但這裡的能量波動應該不僅僅和她有關。”
予歡:“秦杳說的沒有錯,而且學姐曾經提到過這裡的傳統,既然坪山村有世代供奉河神的習俗,那就證明琅月在這裡至少有個百來年了,近些時間的能量波動或許和其他東西有關。”
蘇禾有些遲疑地問道:“難道說這裡真的有水妖?”
看著其他人突然沉默,蘇禾不確定地再次問道:“怎...怎麼了?”
“說起來,我記得是有兩個紙人小孩兒問我願不願意嫁給河神後我才被拖進那口棺材裡的。”
容顏跟著也點了點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就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蘇禾:“這麼說來那兩個紙人小孩如果不是琅月派來的,那麼就和坪山村的能量波動有不小的關係。”
“琅月是女人,她肯定不會娶女人”,秦杳看到趴在蘇禾背上的紙人在聽到這話後身子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便心情頗好地繼續說道,“那這麼說來,說不定真的有水妖哦,畢竟我們還不知道這東西是男是女。”
予歡也察覺到了紙人的異樣,她便接過話來:“既然村民這麼痛恨水妖,說不定我們能從他們嘴裡問出些什麼來。”
“我們再去一趟劉瘸子那裡。”
直覺告訴秦杳,劉瘸子嘴裡的花花或許能解開他們的疑惑。
*
劉瘸子雖然腦子不太靈光,但還是認出來這群人前不久剛打暈了自己,於是他撲騰著胳膊就朝秦杳撞來。
為了不傷著劉瘸子,秦杳一個閃身就側手按住他的肩膀,將他的力氣輕鬆卸下後就毫不猶豫地一個過肩摔把劉瘸子扔到了牆角。
在收到姐姐的示意後,容顏利落地那出祖傳的捆妖繩把劉瘸子捆了個結實。
見劉瘸子張著嘴在空中胡亂咬著,秦杳半蹲下身子說道:“我們找到了花花。”
劉瘸子一愣,綠豆大小的眼睛直直地看向秦杳。
“但你要告訴我,你和她是什麼關係,畢竟我害怕你和他們是一夥兒的。”
見劉瘸子不說話,秦杳指了指外麵:“你知道我說的他們是誰吧。”
“我不會傷害花花的”,劉瘸子的聲音有些沙啞。
“但是之前花花因為受過傷。”
劉瘸子聽到這話後,身子下意識地向後靠去,口水從嘴角的縫隙裡流了出來:“我...我不是故意的,花花...我隻有花花了。”
秦杳還想再問些什麼,但劉瘸子就像是被夢魘困住了一般,整個人都陷入渾渾噩噩的情緒中,嘴裡隻會翻來覆去地嘟囔著“花花”兩個字。
為了不招惹來其他人,秦杳把劉瘸子打暈後就隨意地往地上一推,然後對其他人說道:“我們先看看這裡有什麼線索吧。”
“那我怎麼辦?”
蘇禾可憐兮兮地看著秦杳。
在注意到蘇禾背上的紙人隱晦的打量後,秦杳指尖躥出一個豆粒大小的火焰灼人的溫度讓蘇禾後退了幾步:“放心,它不會燒到你的。”
或許是意識到了秦杳這句話不像是在開玩笑,沉默了一路的紙人利落的從蘇禾身上跳了下來。
而就在秦杳想要觸碰那紙人時,隻見它直愣愣地朝前方倒去,紙麵上出現了幾道水痕。
秦杳再次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又是怨氣?”
秦杳點點頭:“我們先來這裡找找線索吧。”
話雖如此,但秦杳心裡還是在想著紙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