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之後也不說話,板著臉直接拉出椅子坐在旁邊,打開食盒給他喂粥,她會細心地吹涼,然後喂到他嘴邊。
燕嘉禾一口接著一口喝著,眼也不眨地看她,直到粥喝了一半之後,她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燕嘉禾有些委屈地問她:“徐恩,你為什麼不理我?”
徐恩把粥放在一旁,“那你為什麼不吃飯?”
“如果我不這樣,你打算躲我多長時間?”
兩人誰也不回答問題,問題被一個個拋出。
徐恩偏過臉:“我現在不想和你糾結這些,婚也不用結了,你好好養傷。”
燕嘉禾扯了扯她的袖子,“徐恩...”
徐恩直接甩開,眼眶微紅,這十多天的憂心和難過化成眼淚流下來,“燕嘉禾,你憑什麼自作主張?你拿你的命換他的,值得嗎?”
“值,”他倔強地看著她的眼睛,“隻要你能擺脫惡夢,我做什麼都可以。”
“可如果是拿你的命換,我寧願一輩子都待在裡麵不出來!”徐恩從椅子上站起來,椅子和地板摩擦發出微微刺耳的聲音,她厲聲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命都沒了,刀尖刺入你皮膚的那一刻,你想的是什麼?嗯?是我終於擺脫惡夢了,還是遺憾以後再也不能陪我了?”
“燕嘉禾,你他媽是不是傻啊?”這是徐恩第一次爆粗口,“你要是死了,我該怎麼辦啊?”
言下之意,他最重要,比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重要,但燕嘉禾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們願意為了對方舍棄任何事情,包括生命。
徐恩雙手捂著臉痛哭,癱坐在椅子上。
他就這麼看著她,眼底微微泛紅,一言不發,任由徐恩發泄心中的委屈和擔心。
過了一會兒,燕嘉禾忍著疼痛,直起身子,把人輕輕摟在懷裡,“徐恩,我錯了,是我太衝動了,你彆哭了,我這不是沒事了嗎?”
他低聲溢出幾句歎息,小臂不斷收緊,“徐恩,那幾年的日子一定很難過吧,都怪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是我太沒用了,什麼都為你做不了,”徐恩哭著搖頭打斷:“不是的。”
不是的,如果沒有他的話,她不一定會挺到現在。
燕嘉禾的語氣頓了頓,繼續道:“我唯一能為你做的隻有這些,可我沒想到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傷害,徐恩,現在燕京華也死了,我也沒事了,那些苦難都要過去了,我們以後好好生活好不好。”
他的下巴擱在她的肩上,打著點滴的手輕輕拍著她哭得顫抖的身體,語:“等出院了我們就去領結婚證,好不好?不看什麼黃道吉日了,隻要是和你結婚,哪一天都是好日子。”
一束陽光悄悄潛入過窗戶,落在二人身上。
燕嘉禾出院的那天,徐恩專門請了一天的假,在市中心訂了一家餐廳,請許多人吃飯。
有徐廷堯和馮燕,沈景、沈棉和丁岱,許時言和裴小果,還叫來了陳晉和桃桃。
餐桌上觥籌交錯,燕嘉禾剛剛出院還不能喝酒,大部分都是徐恩替他擋了,燕嘉禾有些心疼,手心覆在她的手背上,在耳邊輕語:“徐恩,彆喝了吧?”
徐恩的臉頰微微泛紅,她翻過手掌和他手心相貼,十指相扣,“沒事的,我酒量還好的。”
吃完飯後,徐恩和燕嘉禾打算散散步再回家,深秋的街道很是蕭瑟,樹葉枯黃落了一地,
徐恩在上麵踩著,嗓音裡哼著淡淡的歌,燕嘉禾緊緊地牽著她的手,目光時不時落在她的身上。
像是很多很多年前的夜晚,他們也是走在這樣的街頭,伴著月色回家。
“徐恩,”燕嘉禾叫她的名字,問她,“你很開心嗎?”
徐恩側頭望向他,像是上課回答問題的學生,很認真地點頭,“非常,非常開心。”
他眉眼含笑,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明天就要嫁給你了啊。”
她眼神明亮,尾調輕輕上揚,帶著小小的驕傲,語氣裡好像充滿了好多好多幸福。
燕嘉禾心頭一片滾燙,明明滴酒未沾,但好像隨時都會醉死在她的眼睛裡,他上前一步,將早已準備好的戒指輕輕套在她的手上。
他用同樣很認真的語氣回複道:“徐恩,我也非常非常開心,因為我們終於又是一家人了,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我們再也不會分開。”
徐恩看著手上的戒指,粉色的鑽石在黑夜下依然晶瑩剔透,視線緩緩挪到他的臉上,輕聲喚道:“嘉禾。”
“嗯?”燕嘉禾微微低頭。
“我可以親你嗎?”
他的眼神閃了閃,還沒來得及的說話,溫熱的唇便貼了上來,燕嘉禾的呼吸滯了一瞬,他的眼睫顫了顫,整個人如同置身火焰,心口熾熱,下一秒,他的手覆在她的後腦,閉上眼,濡濕的舌頭撬開她的牙關,在口腔裡肆意掠奪,奪去她的呼吸。
徐恩被親的身體發軟,漸漸支撐不住身體,燕嘉禾將手覆在她的後腰上把人往身上一貼,徐恩雙臂圈住他的脖頸,如同溺水的人,抱住了海上的最後一根浮木,倆具身體貼的更加緊密。
深秋的街道上,偶爾有風吹過,散下許多枯葉來,沙沙作響,但幸好,枯木會逢春,他們也是。
曾經那段艱難的歲月,終會過去,他們從荊棘裡走來,遍地生花,希望開滿沿途的每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