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最終還是沒有去參加婚禮,原因無他,隻是因為她太忙了!
數字醫療提案正式通過,這算是秦硯接管秦氏集團的第一個項目,對她來說,這無疑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第一把火,務必要燒得火旺。加上秦朗逐漸放權,她接觸到更多的業務,天天忙得焦頭爛額。
年關將至,新項目進入流程,連高層都不可避免地熬了一個多月。
為了縮短通勤時間,秦硯乾脆搬到集團附近的公寓,但似乎也沒有足夠的睡眠時間,導致她眼下有了淡淡的青色。
秦硯站在落地窗前,窗外狂風肅殺,陰沉沉地蒙上一層昏暗。
“咚咚。”敲門聲響起,趙雲拿著一遝文件進來,“小秦總,這些需要簽下字,另外,明晚八點有個晚宴,是格裡新的CEO上任的歡迎儀式。”
秦硯抬手看了看表,已是五點二十了,“今天大家準時下班,明後天連上周末休四天,下個月是場硬戰,讓大家休整休整。晚宴推了吧。”
“好的。”趙雲的聲音帶了些興奮,說罷便迫不及待去下發通知了。
持續一個多月隻睡四個小時,秦硯已是強弩之末,簡單地處理了手上的文件,便讓司機送她回了菀園。
將入大門時,遠遠看見梁乂拎著漁具走來。
算起來,他們已經有三個月未曾見麵了。他比第一次見麵時黑了些,多了些陽光,衝著她笑。從白玉翩翩公子到陽光鄰家男孩的反差在這刻達到頂峰,秦硯突然想知道,在他的世界裡,他是個怎樣的人?是遊戲人間的貴公子,還是溫文爾雅的紳士?
算了,他不屬於這裡,遲早要回到他的世界去。
“好久不見。”梁乂在她身邊站定。
“怎麼,□□?”她掃視了一眼,他的衣服已然濕透了,已是冬季,他卻隻穿了一件薄長袖T恤,此刻正緊貼著皮膚,肌肉線條被很好地暴露出來。
“那有誘惑到嗎?”
秦硯不回答,盯著他的眼睛笑。
兩人僵持片刻,梁乂敗下陣來,提了提手裡的桶,“要不要吃魚?新鮮出爐。”
她剛想答應,來電鈴聲不適時響起。
“嗯……嗯嗯……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
秦硯抱歉地看著梁乂,“家裡有點事,得回去一趟,下次吧。”
“今晚回來住嗎?”
“不了,懶得折騰了。”秦硯突然覺得這對話有點奇怪,怎麼那麼像夜不歸宿的丈夫同妻子的對話!
望著梁乂遠去的背影,秦硯有點無奈。
回到秦宅時,秦老爺子已經吃完藥睡下了,秦硯便去找家庭醫生了解了情況,在得到老爺子隻是一時情緒激動所致,並無大礙的回答後才放心下來。
秦硯轉頭發現肖瑜正在會客廳等著,走上前詢問,“爺爺最近可有什麼事?”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最近這段時間一直有京都的電話打過來,秦爺爺第一次接到電話後,便發了好大一通火,就讓我把號碼拉黑了,但是後麵還是一直有京都的電話。”
“京都?”
那不是奶奶老家嗎?難道是那邊的親戚?秦硯有點不確定,印象裡好像從來沒有京都的親戚來往。
“可有聽到什麼內容?”
“嗯……秦爺爺說了句,她是我秦家的人,不稀罕你那三兩白銀。”肖瑜絞儘腦汁回想當時的情景,搖搖頭,“多的就不知道了。”
“算了,以後京都來的電話一律攔截,如果有什麼重要的事,就讓對方直接聯係我。你先去休息吧。”
“廚房弄了宵夜,你記得吃了再睡。”肖瑜打著哈欠,囑咐道。
洗漱完躺在床上,秦硯翻來覆去思考肖瑜聽到的那句話,不知覺便睡著了。
她做了個怪異的夢,夢裡她是滿是迷霧的森林飛,怎麼都找不到出口,周圍寂靜得可怕……
在一段悠揚婉轉的交響曲響了五遍之後,秦硯認命地摸向手機,眯著眼睛按下接聽鍵。
電話那頭是嘈雜的dj,對方不得不放大音量,“姐,快來救命,陳奕跟王皓打起來了,滿地的血……”
秦硯一激靈,坐起來順手打開床頭燈,“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按理說那群貴公子聚在一起玩,時有摩擦,不是沒有打過架,但是嚴重到電話都打到她這裡求救了,那是真的有問題了。
“一兩句說不清楚,我給你發定位,你快點過來,王皓快沒命了。”
掛斷電話,秦硯輕錘發漲的腦袋,站起身時身體不受控地晃了晃,想了想便打了電話讓司機備車。
已是入夜,車輛稀少,秦硯讓司機加快速度,原本一小時的車程,三十分鐘便到了。
秦硯穿過歪七扭八的醉鬼,向那間熟悉的包房,剛走到門口,便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她推開門,屋內音響已關,地上滿是玻璃碎渣,地毯已被血跡染成了黑色,幾個年輕男子斜倒在沙發,不可避免地都掛了彩。
“姐,你來了。”打電話給秦硯的人是林麟,此刻看到她便像看到了救星,走上前迎她。
秦硯瞥了眼蜷縮在角落的陳奕,“王皓呢?”
“已經送到醫院了,梁秋他們跟著去了。”
秦硯走到沙發上坐下,揉了揉太陽穴,“傷得怎麼樣?通知王皓家人了嗎?”
林麟搓了搓手,表情有點為難,“姐,他……他應該傷得挺重的,腳筋被玻璃割了,估計……估計還會毀容,臉被劃了口子,挺深的。我們怕……怕他家追究,一直沒通知。”
秦硯瞪了始作俑者一眼,沒好氣地說:“打的時候怎麼不怕了,你們這麼多人打他一個。”
“是他欺人太甚,你知道的,陳奕下個月便辦婚禮了,王皓那小子跟小麥睡了,而且據我們調查,他倆都好了半年多了。”想到這裡,剛才還萎靡不振的眾人此刻忿忿不平起來,連聲附和。
角落裡的陳奕還在大口灌著酒,似乎這件事與他毫不相乾。
陳奕有多愛小麥,她當然知道。從初中到如今近十年的感情,小麥的家庭出身絕不是陳奕妻子的合格人選,可陳家還是同意了這門親事,這是陳奕用了十年的努力換來的。現在快要到達幸福的終點了,突然有人告訴他,即將成為他妻子的那個他最愛的人跟他兄弟已經好了半年,換作誰都要崩潰。
“叫人把這裡打掃乾淨,今晚誰也沒見過陳奕。通知王皓父母吧,就說在酒吧門口和醉漢起了爭執,多的話等王皓清醒了再說。”說罷,秦硯抬頭看了眼監控,示意林麟。
林麟點了點頭,交代下去。
“你們先回去吧,我帶陳奕走,分開行動。”
眾人點了點頭,各個都疲憊不堪,王家家大業大他們也怕以後生意場上有麻煩,撕破臉隻會讓彼此難看。
秦硯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眾人一個接著一個離去,房間裡隻剩下她和陳奕。
她站起身,走向角落。
陳奕已醉得不醒人事,眼神迷離,許是哭過,虹膜充血。
“陳奕,我們回家吧。”
“硯硯,為什麼?你說她為什麼呢?”陳奕聲音嘶啞,帶著哭腔。
秦硯沉默地看了他許久,轉頭去喚門外的小哥。
小哥幫秦硯將已昏睡過去的陳奕攙扶到酒吧後門,開口問:“秦小姐,要不要幫你把車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