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姐姐,你過來”(1 / 2)

一束玫瑰的骨頭 霧已 3824 字 10個月前

席言待在廚房裡幫聞徽倒出一杯熱水,待水溫合適後才走出去,看了一眼手機,時間已經顯示在10點半左右。

沙發上,女子靜靜倚靠後背,暗自消化身體的疼痛,麵上是經過矯飾的平靜。

“姐姐,”席言將熱水杯遞給聞徽,見她睜開眼,用眼神示意她喝一口,“你家裡是什麼藥?止疼藥?”

聞徽眉目低斂小口喝著水,水溫不低,也足夠熱。隨口回應他,“布諾芬。”不知道他聽沒聽過。

席言是聽過的,那就是一種止疼藥。他點點頭,對她說,“你先喝水,我先上樓去看看叔叔,然後送你回去。”

說罷,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畢竟,姐姐可不會聽他的話。聞徽捧著水杯,手指纖細潤澤,杯壁的熱度傳遞到她的指尖,隱隱發熱。她眸間隱匿著情緒,但終歸是對眼前溫情注視自己的人點了頭。

席言上樓腳步很輕,走到二樓平台,他俯身回望了一眼。樓下聞徽目光追隨,和他相視。

席言安定,聞徽沉靜。

回到二樓主臥,席臨舟沉穩入睡。席言輕聲呼叫片刻,也未得到回應。走到窗前關閉窗戶,拉上窗簾。席言站在窗前望了一會兒床上的席臨舟,轉身出了門。

夜風冰寒,席言走回自己房間換了一套衣服,裹上厚厚一層後,又去衣櫃裡尋了一件長款大衣拿在手裡下了樓。

客廳裡寂靜無聲,聞徽躺靠在沙發上昏睡過去了。席言走近,看到還剩半杯水的玻璃杯放置在茶幾上,她閉著眼,呼吸微淺。

席言垂眸看了她許久,輕輕將外套蓋在她身上。心裡糾結是該叫醒,還是該等候。叫醒他不忍心,等候……時間已經要到半夜11點。

歎了口氣,席言席地而坐,然後靠過去,仰起頭看著她。

聞徽有一張精致的小臉,流暢的麵部線條,麵頰隻間總氤氳著一團陰鬱之氣,看人時眉眼間擒著幾分冷眼,生出些無欲無求的淡漠疏離。黑卷發又長又多披散在身後和肩頭,讓人總覺得她遊離在邊緣之外,難以接近。

閉眼時候,那份難以接近淡了下去,隻剩一份伶仃的安靜。

席言伸出手握了握她的手,聞徽食指間的素圈銀戒讓他注目,指腹輕輕拂過,質地堅硬的觸感,獨特而隱秘。

時間走過11點,席言用外套包裹著聞徽將她抱進了臥室。把她放在大床上,正輕手輕腳地替她褪去高跟鞋。

聞徽似夢非夢間,察覺到有人在碰她,不等她躲避,修長的手指已經握住她的腳踝,力道很輕,卻足以令她動彈不得。

聞徽僵硬醒來,感受到席言手心覆蓋的位置,留下一片熾熱的滾燙。

親密而曖昧。

聞徽目光直直地看向天花板,意識回籠。席臨舟的房子,席言的臥室,自己在床上,腳在席言手中……

心裡好一陣淩亂後,鎮定心緒,目光下移,落在席言身上。席言拿著高跟鞋整齊地擺放在床邊,才抬眼看她。

“吵醒你了?還疼不疼?”見她沉默看他,他解釋:“已經十一點多了,姐姐,將就將就休息一晚,明早我送你回去。”

說著把她身上的外套取下來,用被子蓋住她,留出一顆腦袋。被子裡鋪天蓋地的少年氣息,聞徽凝眸注視著席言,他的臉在燈光照射下有些模糊。她突然認真地說:“我……還沒卸妝。”

“……”

席言抿了一下唇,緩緩張嘴:“用潔麵乳可以嗎?”

“不行,卸不乾淨,會爛臉。”

他笑了,“那我去附近買?”

“你送我回去吧。”

無論怎麼樣,她都不可能留宿在這裡。

……

計程車司機來得很快,席言把聞徽放到後座位上,然後轉身從另一邊上了車。輕輕地替她攏了攏外套,聲音繾綣溫潤:“姐姐,告訴司機地址吧。”

聞徽目光犀利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隨後道出心中疑惑:“你跟著去,回來怎麼辦?”

席言微愣,有意忽略她的言外之意,垂眸問她:“不是姐姐你讓我送你回去的嗎?”

真是沒良心。

聞徽忍著疼,輕描淡寫道:“我腦子疼糊塗了,現在不用了,你回去照顧席總。”

席言不說話了,沉沉地看著她。

後座裡,一男一女似乎在鬨脾氣,準確來說是席言在鬨脾氣,那女子麵色平和,看他像看一個不懂事的小孩。

司機覺得就這麼僵持下去不是個事,於是主動插了進來,“兩位,先告訴我地址吧,你們慢慢辯。”

席言非常滿意司機的這句話,順著司機開口:“告訴師傅地址吧,彆讓師傅等久了,不然馬上新年了還在送你回去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