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通電話,她的思緒被打斷,拿出手機看了看,沉默不語,又極其自然地掛掉了電話。
席言眼尖地看到那屏幕上閃過一個字——徐。目睹她的表情,斂了眸。誰會單獨備注一個姓氏呢,他對於聞徽而言很特彆嗎?
他的表情無異,眼眸深深,看不出情緒,卻放緩了語氣低低道:“姐姐,等我們在一起了,你可以叫我阿言。”他才不要冷硬的稱呼,他要她親昵又溫柔地叫他,要她滿心滿眼都是他。
聞徽不語,對待這個熱情又直白的少年,心中的憂慮無形增長,她寄希望於自己理性起來,因而開始苦苦謀求製止這種失控狀態的對策。在此之前,她能做的就是堅守本心,冷靜自持。
晚間六點過天光微暗。席家宅邸,熱鬨一片。常年操持家務的是一位年長的女管家,喚作張嫂。她聽到車聲響起,出來迎接席言。
她麵含喜意地替席言接過大衣,“你這孩子今天去哪裡了?”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聞徽,笑著打了招呼:“聞小姐。”
聞徽在從前席臨舟生病住院時見過一次她,張嫂已經認得她,時隔幾年多再見,依舊親切。張嫂與聞徽簡短交談,言語之間流露著久彆重逢的熱情。一邊把她往房間裡帶領:“臨舟在後院裡,聞小姐,我帶你過去。”
進入大廳,張嫂便朝裡喊道:“阿言回來了。”
客廳內人員散落在四處,程月淑坐在沙發上,低頭看完書上最後一行文字,才抬頭同他們打招呼:“阿言。”
“聞助理,好久不見。”
唐老夫人本在一旁看電視,見到席言和藹地麵容笑了起來,招了招手:“來,阿言,來唐奶奶這裡。”
席言站在一旁,留意聞徽的表情,溫柔道:“姐姐,你先去找叔叔吧。”才走過去,唐老夫人電視也不看了,拉著他問來問去。
聞徽看著他,心間一動,他即使在家人麵前也叫她姐姐,她沒有說話。各自和兩位夫人打過招呼後便跟著張嫂去後院尋席臨舟。
轉過身時,她透過落地窗看到那邊的景象,後院裡老爺子與唐老先生下圍棋,神色專注。席臨舟站在一旁觀戰,身姿落拓。
席臨舟身旁站著一位女子,身姿纖細,如弱風扶柳。眉目宛然,臉龐秀美。她垂眸看著那盤棋局,嘴角微掀不知說了什麼,繼而露出狡黠的壞笑。
路過寬敞寂靜的走廊,來到院落,張嫂的聲音飄散在涼寂的空間裡:“臨舟,聞小姐來了。”
察覺到她的視線,那女子回過頭,仿佛心情很好似的,竟還對她笑了笑。晚間的燈影打到她的臉上,氤氳出一片溫暖,聞徽靜靜看著,回以一笑,隻是那笑太淺,沒到眼底。
唐敏敏問張嫂:“席言也回來了?”
張嫂點點頭,回道:“聞小姐送他回來的。”
唐敏敏似乎眼睛一亮,低聲對兩位老爺子說了一句什麼就走向大廳了。路過聞徽時,她很禮節性地對她點了點頭。
見席臨舟答應,張嫂止步回過頭,她向聞徽微微頷首,也離開了這裡。
聞徽停在原地,席臨舟走了過來,他拿過她手中的文件,周身凜冽:“怎麼樣?”
他腳步不停,繼續走向主屋,聞徽隻得跟上:“情況不容樂觀,孫副總那邊已經成立內部調查小組跟進,待結果弄清楚以後,才能評估影響。席總,你可能得去一趟。”
海外分公司危機交織,不去是不行,“機票訂了嗎?”他翻了翻文件,沉聲問道。
“明早7點。”
“把江宸留下。”
“是。”
這時走到客廳,比起外麵,這裡溫暖如溫室,年輕女人的歡聲笑語充盈在裡麵,甜蜜如蜜糖。唐敏敏一套小香風藍色裙子,妝容雅致。她與母親說話間,十指纖纖拿過一個橙,放到席言麵前,眉眼彎彎:“幫我。”
他自然地接過,拿著剝了起來。
“臨舟,不要談太久,馬上要開飯了。”
程月淑見席臨舟進門,叮囑道。
幾人目光轉了過來,席臨舟步伐不停,穿過大廳,走向二樓的樓梯,聞徽緊隨其後。聞言寬慰道:“媽,我知道了。”
席言目光凝聚在聞徽身上,她跟著席臨舟上了樓,目不斜視,背影都透著冷漠。
直到完全看不見,他才目光離開,轉眸落在手中的橙子上,十指輕而易舉地褪下果皮,伸到唐敏敏麵前,“諾。”
她接過,依舊指揮他:“幫我分開”,席言不願意,眼裡暗含警告。唐敏敏挑了挑眉,忍住不笑,實在是她的手不好操作,並沒有使喚大少爺的意思,她又給母親:“媽媽,幫我分開。”
唐老夫人幫她掰成一小瓣一小瓣,親自喂到她嘴邊。有了對比,唐敏敏用頭蹭著媽媽的臉,感激涕零:“還是媽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