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台下熟悉的教授、同學,眼裡浮現柔和的光芒。四年時光裡,他為之奮鬥的青春,都留在了這裡,永遠銘記於心。
校門口,席言止步,母親與父親並肩而站,笑容滿麵地看著他,為他送上一捧鮮花。
母親擁抱他:“畢業快樂,我的寶貝!”
父親拍著他肩膀:“阿言,畢業快樂。”
他眼眶濕潤,緊緊擁抱他們,千言萬語融彙在這個擁抱裡。
有手扯著他的衣擺,他垂眸一看。那是vivi,仰著紅撲撲的小臉,正歡喜地看著他。他蕩漾開笑容,把她抱起來。
一家人在校門口合影留念。
照片裡,席言站在父母中間,穿著學士服,手捧鮮花,笑得很溫暖。
隻是在這片幸福的圍繞之中,他突然格外想念那個滿身清疏的女子。
畢業結束,申請皇藝的作品集及相關資料已經備齊,等申請時間下來以後才可以提交等著麵試。目前算是無業遊民,他在母親的邀請下跟隨她回了紐約。
後來,關於席言的幾張畢業照片被席秉複傳到了家族群裡,幾經輾轉,又被席臨舟單獨拎了出來炫耀似的發了他人生的第一次朋友圈。
江宸看到這條朋友圈的時候,稀奇地瞪大了雙眼,首先點了讚,然後拉著聞徽給她看。“快看,小公子畢業了,席總發了朋友圈。”
聞徽淡淡撇了一眼,麵無波瀾轉過視線,抱著文件往會議室走,聲線清冷:“先拿下傅女士再刷朋友圈也不遲。”
半個月後,傅氏同席氏合作達成,共同發表公告,將以聯合方式共同開發產品或市場,共享利益。
簽約儀式結束後,傅女士私下叫住了她,一張臉不複談判桌上的冷硬,展露了幾分笑容。
“聞小姐,有興趣見個人嗎?”
她微笑不語,等著下文。
她緩緩開口:“傅修澤。”
聞徽一怔,好在麵色如初:“令……公子。”
傅修澤,作為傅家唯一的兒子,卻不是傅氏的人,甚至不曾涉足商界,而是醫院裡一名心外科的大佬。
“對,我兒子,聞小姐,我很喜歡你。你不妨見個麵,認識一下。”
不等她出聲,便有人替他回答了:“好啊,傅先生青年才俊,是我們聞徽的榮幸。”
聞徽無語地看著江宸,眼含冷箭。
他裝看不見,甚至還在問她:“聞徽當然會同意,對吧?”
傅女士也看向她,沉默幾秒,她揚起微笑:“當然可以,謝謝傅總抬愛。”
她開心了,像是談成了一筆大生意:“好好好,我回家給他說了,到時候聯係你。”
送走傅氏一幫人,江宸眼神一閃,快步返身往回走,聞徽看了他一眼,溜得還挺快。
她聞徽,如今要為了工作搭送一份相親。
實在是,難以平衡。
她難得幽默地想,要不找老板報銷一下相親外務費?
還是算了,找江宸報銷比較靠譜。
*
這是二零一七年的立秋前夕,夏天就要過去,連續高溫下的八月裡落下一場難得的大雨。
淋漓雨水散落於樹枝房屋之上,陰沉烏雲吞噬天地,即使天色尚未完全變色,一派朦朧雨際之下,陰沉幽寂的烏雲已經提前統治了這個世界。
與此同時,南市馥安路一間精致複古的咖啡廳內,正在流淌著舒緩的音樂。
大門拉開,一身黑衣的年輕男子邁入咖啡廳,打量一番,視線定格。
天末涼風,陰雨連綿。靠窗邊,有位女子凝神望向窗外,視線不知落在何處,側臉美得驚心動魄,桌麵放著一杯咖啡,分毫未動。
“聞小姐,你好,我是傅修澤。抱歉,我來遲了。”男人走到她身旁,頗有禮貌地道歉,雨勢太大,路上擁堵。第一次見麵,錯過了恰當時間,讓女士久等,值得道歉。
她惜字如金:“聞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