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們叔侄倆真慘。
聞徽對老板的指令向來不會拒絕的,她向席臨舟點點頭,正準備發動車子時,卻聽到席言叫停了她。
“姐姐,你等等。”
聞徽眯著眼,從後視鏡裡看他,他最好不要亂說什麼。
席言接收到聞徽含著刀子的眼神,有些無辜地笑了笑,他真沒有彆的意思。隻是大晚上的,聞徽一個女生要送他們兩個男人,送完再回去的話已經太晚,他畢竟是心疼的。
如果是隻有自己和聞徽單獨相處,那還行,可叔叔這麼大個人杵在一旁,簡直太煞風景了。
這樣想著,他搖了搖席臨舟,“叔叔,要不我開車吧,你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席臨舟自己的車就擺在人家家門口,還是開回去吧。
席臨舟半睜著眼掃了他一眼,並不讚同:“你駕照都沒有開什麼開?”
雖然沒有駕照,但是大晚上的,他運氣應該沒有那麼差吧。
正在他還要說服席臨舟的時候,聞徽已經利落地啟動了車子,腳踏油門,駛出去了。
席言:“……”
他看了一眼聞徽冷寂的側臉,又看著閉著眼睛的席臨舟,默默止了聲,乖乖地坐在一旁看著窗外風景去了。
這兩人,真不愧共事那麼久,脾氣都差不多。
一路一直安靜,席言看著窗外風景,看著看著在車上又開始昏昏入睡了,直到旁邊那位存在感極強的人突然出聲,打破了沉默他才慢慢回神。
他並不睜眼,徐徐道:“你們怎麼遇到的?我給你打電話時你說你正在回家的路上。”
“我在外麵,姐姐先遇到了我,就把我捎上了,這不是先送嬸嬸回來嘛……”
席言說的話模棱兩可,真假摻半,倒是令聞徽佩服。
席臨舟倒是抓住了重點,乍一睜眼:“你怎麼叫她嬸嬸?”
“我已經提前叫過了,她不承認。”看他臉色不太好,席言隨即同情地安慰:“沒關係叔叔,我知道她是唯一的嬸嬸。”
席臨舟:“……”
抵達清軒居,聞徽替他們拉開車門。
席臨舟先下來,口頭安撫她:“辛苦了。”
聞徽揚起一抹職業假笑,他一走然後又很快地放下。
扭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她彎腰看向車內不動的人,冷著眉目:“出來。”
下一瞬,她就被拉進車內,天旋地轉間,已經落入一個懷抱。少年身體精瘦有力,把她抱在腿上,環住她還不夠,臉頰埋在她的頸窩依戀的蹭著。
“你瘋了?!”
她頭腦一炸,這是清軒居,席臨舟前腳剛走,隨時隨地都可能出來看到,他是生怕她活得太開心了是吧。
她用力掙紮著,幾乎一個巴掌就要落在他臉上。他仿佛早有察覺,在半空中攔住了,把她的兩隻手都禁錮在自己臂彎之間,柔情中不乏強勢。
她厲聲斥責:“席言!”
她的心在砰砰狂跳,那不是心動,因為那是被嚇得。
車內,少年眉眼清澈溫軟,圈著她的身子輕聲安慰:“彆怕,叔叔不會看見。”
見她依舊怒視著自己,他用額頭抵著她的,眼中的光黯了黯,低聲下氣:“我說幾句話,就放開你。”
他說:“我這兩天要去一個小鎮,算是工作吧,比較遠,可能要一個星期或者還要更久一點。”
聞徽靜默著,這樣的情況下,她心思並不在這裡,隻想著他趕快說完。再說他就算是明天回倫敦,她也不意外。他去哪裡是他的自由,沒必要告訴她,她不想知道也不在意。
“姐姐……”他軟軟地叫她,望著她冷淡的臉,心間溢滿了委屈:“我會想你,你會想我嗎?”
在她身上,他總是很挫敗,很難過。
她抬起頭,他漂亮的眼眸亮得驚心,深深地纏繞著她,她默了默,“不是什麼生離死彆,沒必要這樣。”
那雙眸子異常漆黑,磨掉了平日裡的冷冽,隻剩淡淡的無奈:“席言,我記得你以前挺懂禮貌,也挺有分寸的啊,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呢,你為什麼不顧彆人的意願就把人抱在懷裡?就因為你那份喜歡?”
“因為你喜歡,所以你想怎麼就怎樣是嗎?”
他滯了滯:“姐……”
她打斷他,甚至勾起了幾分無奈唇角:“你總做出這副委委屈屈的樣子,事實上我真欠你感情債了嗎?一直都是你纏來纏去,好不容易出國念書,回來了還是這樣,你不會成長嗎?”
“……”他眼裡浮現霧氣。
他……在她眼裡就這麼不堪嗎?
“姐姐,你是不是討厭我?”他臉色蒼白且難看。
她目光緩緩落下,神色冷清:“我不想說氣話,但是我的確不喜歡試圖掌控我的人。”目光滑過他的臉:“你這副樣子,連帶著我對你這張臉那麼點兒好感都消耗殆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