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隻許你碰我,我碰不得……(2 / 2)

一束玫瑰的骨頭 霧已 5855 字 10個月前

她敷衍般地嗯了聲,沒打算動,完全感受不到餓意。

女人出了門,抬眼看到那抹身影站在門外,也不知站了多久,“席少爺。”

聞徽蜷了蜷手指,睜眼看過去。

那人在門前寂靜地注視她,或許是剛從外麵回來,他一身外套都未脫,黑色的棒球帽遮住了眼睛,隻留出下頜,高而清臒,懷裡抱著他撿的那隻流浪貓,手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毛。

貓恃寵而驕,尾巴悠閒地擺來擺去。

聞徽倒也沒看多久,重新閉上眼,語氣幽幽地道,“怎麼,來看我死了沒?”

席言並不說話,不大理會她帶著刺的話,從表情看很難在猜出他在想什麼。

許久一陣的靜默。

聞徽抬眼看他,扯著唇笑了,有些蒼白,有些沉寂,命令道:“你過來。”

席言未動。

兩人氛圍僵硬。

“席言。”她稍顯不悅。

靜靜對視一番,他終於出聲:“做什麼?”

聞徽撐著坐起來,看見他一臉警惕,不耐開口:“我一個病人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他不語。

又不說話,她惱了,“算了,你出去。”現在生病了,懶得跟他較勁。

她徹底安靜下來,孤零零坐在那裡,像彎蒼白靜冷的月,更顯得落寞。

他靜默一陣,還是走過來。

聞徽閉著眼,感覺他伸手碰了碰她臉,用的手背,感覺冰冰涼涼的,應該是在試她的體溫。

不是不來?她在心底冷笑。

他很快要收手,聞徽手疾眼快抓住他指尖,他愣住,立馬想掙脫,她捏的更緊。

“隻許你碰我,我碰不得你?”

她語氣很差,她現在對他滿肚子怨氣。

她的脾氣莫名其妙,席言若有所思地垂眸端詳她。

女人渾身金貴端著脾氣,像隻呲牙咧嘴的貓。

沉吟片刻,席言說:“我手摸了貓。”

聞徽無語沉默,鬆了手。

看他懷裡的貓更是刺眼,“把這臟東西扔出去。”

席言強調:“這是我的房子。”

可怎麼看,聞徽語氣都理所應當的像是這棟房子的女主人。

聞徽麵無表情,“那你是不是要說,該出去的是我?”

她知道她在說什麼厚臉皮的話,可就是不想在他麵前講理。由著性子,胡亂發泄。

他情緒一瞬間低下來,反問,“不然呢?”

像是在較著勁。

她冷笑一聲,“好得很,我現在就走。”

席言又是一愣,她何時這麼聽話了。

他站在一旁,看見聞徽利落地拔掉針管,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下了床。

“你……”等病好了再走,彆逞強。

這幾個字想說出來,她便站停了。

她直直站在他麵前,他斂下眼,不知道她要說些什麼。唯獨知道自己不大想聽,後來幾次見麵她總是冷眼著,不大高興似的。

她的怨似乎比他怨她還多。

終歸是生病受了罪,皮膚本就白,現在還要白一些,臉可見的憔悴,眼睛也沒多少精神。又剛聽了她這幾天沒吃幾口飯,身體經不住這樣折騰。有些後悔與她爭吵,雖然那也算不得爭吵,兩人隔了兩年沒正常交流過,又變了身份,都不知道怎麼與對方相處才好,生硬些很是正常。

她病得這樣重,又間接是因為他害得她泡冷水,這樣想著,心理上恢複了不少愧疚。

“不要再置氣,等燒退了我讓人送你回去。”他先低了頭。

聞徽走近他,目光落在他臉上:“又心軟了?”

突然——

她傾身去吻他的臉,他的唇。

他被吻住,先是怔愣,有好幾秒,身體僵硬得不能動彈,心緊緊收縮著。

可後又覺得好笑,從內心深處裡湧起的好笑。

偏開臉不讓她靠近,漆黑的眸子帶著懊惱,“你彆碰我。”

聞徽覺得可惜,又不信他真的會拒絕她。

他一直愛自己啊。

每個人都這麼說。

唐敏敏,沈雲姀,西蒙也這麼覺得。

他隻是生氣了,對她放棄他的事實耿耿於懷。

她吻他,一些隱晦而難以落定的事情,終於得以確認,這個曾被她親手推出去的男孩,她放不下。

她心裡還想要他。

這可怎麼辦,她親自揮刀斬斷的關係,又想接回來。

席言臉色非常難看,扭過頭去出了門,往樓下走。還未下樓梯,聞徽涼涼淡淡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席言,你要麼認認真真關心我,要麼就徹底不要出現。一邊佯裝不在乎一邊又情不自禁地來看我,不覺得彆扭嗎?”

席言腳步頓住,沒有回頭。

“我向你示弱的時候你不留下來,是等著我以後去低聲下氣求你嗎?”

他闔了眼,臉緊繃著。

那天她抱他,不想讓他走,柔柔弱弱的樣子,他沒有留下來,這兩天也沒有來看她。他分不清她是一時的無助還是因為彆的什麼原因,他想或許在她脆弱需要時,他是赤莫的話,她也會那樣拜托他留下來。

他轉身看過去,她靠在扶手上,還在發燒,臉蒼白又素淨,半垂著眼皮,姿勢散漫,嘴角掀著幾分寂淡的笑,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她對上他視線,“我不喜歡你對我愛搭不理,也不喜歡你冷淡的樣子,我明明很需要你卻不願意留下陪我我也覺得很受傷。我不得不承認,我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不在乎你。”

可她話題一轉,“我是舍不得你,一兩次我可以哄著你,但次數多了我還是在你身上得不到我想要的,那我就不要了。畢竟你知道我的性子,讓我低聲下氣的去求你,我做不到。”

席言半響沒說話。

聞徽也覺得沒意思,轉了身要進屋,“幫我叫車吧,我回去了。”

身後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她無聲地笑。

穿好衣服,在浴室對著鏡子整理了儀容,才重新走出來。下了樓梯,穿過客廳,一直都安安靜靜的,直到踏出大門,他的聲音驀地響起。

“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剪頭發?”

她怔住,看過去,“太長,厭了。”

他站在門口,沒什麼表情地點頭,“倒也是,你從來都喜新厭舊。”

“你現在那點喜歡能支撐多久,你怕也不知道吧。”

她無聲抿唇。

他又問,“你想和好?”

她怔了怔,無法肯定地說出來。

猶豫了片刻,輕描淡寫,“我還沒想好。”

他走近,整個人帶著陰鬱的色彩。

聞徽無波動的眸子終於動了動,有些緊張看著他,攥緊手心。

他怨念地咬她的脖子,下了重口,“姐姐,你憑什麼這麼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