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聞徽回神，情緒又恢複正常了。

“阿言，你如果想了解我的過去，可以問我。”

他忙點頭。

他進屋洗手，她等了片刻站起來往樓上房間走去，隔了會兒又下來，不過才幾分鐘，外麵已經熱熱鬨鬨站了好幾個人。

或許是聽到聞徽帶了人回來，好多鄰居都想來湊湊熱鬨圖個新鮮，讓聞徽意外的是，平日裡大門不邁的黃穎也來了。

席言本和姑姑在一起幫著摘菜，後來更多的人圍著他問來問去，他朝她看過來的眼神有些無奈，她忍住笑意，招他過來。

“呀，小徽啊，我都好久沒見你了，你第一次帶男朋友回來，也不上我們家來串串門。”黃穎視線打量著她。

席言走過來，聞徽搖了搖手裡的噴霧瓶。

他有些意外，姐姐是要給他噴防曬。

他閉眼屏息，聞徽把他額前的發往後撩起來，噴在他臉上，他顫著睫毛，乖得要命，看得聞徽心癢癢的。

聞徽手上動作沒停，卻也沒忘記回黃穎的話，“黃姨，今天除夕呢，還沒來得及，初一一定來拜訪。”

兩家關係一直不冷不熱，但也犯不著不給麵子。她說得不走心該有的禮數卻也有。

鄰居大多對席言印象很好，得到的基本都是誇讚。她其實很討厭應付這些鄰居，但席言即使不喜歡也會很熱情地跟她們說話，可能因為是她的家鄉人，存了幾分溫良。所以她就站在他旁邊淺淺地笑著，看著他遊刃有餘地跟鄰居們交際。

接近飯點，一些人都回家準備午餐了。

姑姑端著菜起身，悄聲問她，“小言會抽煙喝酒嗎？”

哪知席言在身後說道：“我不抽煙，姑姑。”

姑姑被嚇了一跳，她本是偷偷問的。

既然聽見了，她就當麵問他了，“那你會喝酒了？”

“會的。”

“挺好，抽煙不好。”她覺得這孩子看著斯斯文文，其實在剛剛那種場合下做得還挺好，不怯場，使人安心可靠。

聞徽當場拆穿他，“你會抽煙，說謊。”

席言淡定反駁，“我說不抽煙，沒說不會。”

姑姑納悶了，“那到底是抽還是不抽？”

他說，“姐姐不讓我抽，我就不抽了。”

聞徽驕傲點頭，是的，他聽她話。

兩人相視著笑。

踏進大門的徐謙和，好巧不巧正看到這一幕。

薑秀績招呼著，“歉和來了，好些日子不見你了。”

席言看過去。

不知怎地，感到席言的表情看到徐謙和後微妙起來。聞徽不得其解，明明他們倆也不認識呀，她甚至沒有跟他提起過這個人。

徐謙和在看她。

聞徽知道，所以也沉默看向他。

席言玩著她的手指，聞徽越是沉默，席言的眼神就越加溫淡，自然地親了親她唇角，“新客人，你不給我介紹介紹嗎？”

席言淡淡睨了眼那男人微微蹙起的眉，隻見男人深邃的眸光落在聞徽身上，很難猜測情緒。

“徐謙和。”聞徽給他介紹，名字而已。

牽過他，走向院中間，“席言，我男朋友。”

帶了身份的介紹，終歸是不同，他聽懂了她的意思，嘴角極淡地揚了揚。

這就是那個“徐”啊，這樣的眼神真是熟悉，那種因愛而糾纏的隱晦。用這樣的眼神看姐姐，他不喜歡。

徐謙和眼神微凝，沒說話，隻是審視他。

席言伸出手掌，“你好，席言。”徐謙和正要回握，他卻歪頭問聞徽，笑得無害，“姐姐怎麼稱呼他？有沒有什麼輩分？”

她抬眼看他，他不認識徐謙和是吧，那莫名的敵意從哪兒來。她在心間歎氣，她叫徐謙和大名，也曾叫過謙和，想了想告訴他說，“他比你大，你隨便叫。”

比他年長的，他一般習慣在名字後麵跟個哥或姐。聞徽以為他依舊如此，哪怕他不喜歡徐謙和。聽了聞徽的話，席言這才重新看向他，笑容是和緩的，“徐先生。”

很輕的相握，彼此鬆開。

徐提了提手裡的東西，看向她，“給你帶了點水果。”

席言瞅了一眼，是一箱車厘子。

席言唇角上揚，他這次正好就給姐姐買了，剛好帶回來了，不輸。

鄰居之間，送些零嘴之物著實稀鬆平常，聞徽接過去，維持淺嘗即止的客套微笑，“進來坐坐吧，我爸在客廳。”

“嗯。”

席言伏在她耳邊說了兩句，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她隻深刻地聽見，他最後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聞徽有些無語，他真的有在認真把徐謙和當假想敵。

“我去找媛媛。”他對徐謙和說了句失陪，而後優雅走掉。

席言進了屋，消失不見。

徐謙和才問她，“在一起多久了？沒聽你提起過。”聞徽猝不及防地帶回一個人，說他心底沒有波動，那是假的。

“剛在一起，不到半個月。”聞徽想來也覺得好笑，他們明明認識幾年了，可客觀事實就是這樣，剛在一起確實不久。

果然徐謙和露出詫異，不到半個月，才半個月啊，她怎麼能這樣草率。詫異過後，又是失望，從小到大的情誼比不上不到半個月的新人。

這個男朋友儘管沒有相處許久，但還是帶了回來，所以他是不一樣的，她認真了。

男人臉上露出微微苦澀，“他姓席，席家人。聞徽，為什麼要和他們扯上關係。你真的就確定是他了嗎？”

事業之外，還有感情牽扯，不是明智之舉。

聞徽輕笑：“我不知道啊，但為了跟他在一起，我的確是費了不少些心思。”她喜歡他，花了心思，她是認真的。

徐謙和眼中一片寂然，說不出話來。

他喜歡了快二十年的女人，就那麼輕易喜歡上了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