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準備年夜飯之際,薑秀績見他們閒來無事,便讓他們去附近街上買煙花。媛媛跳起來,歡欣鼓舞。
長街上燈杆掛滿紅燈籠,夜色裡望過去暖紅搖曳,滿城一片燈火輝煌。冬季蕭瑟之氣很難被節氣衝散,聞徽靠他暖著手。
媛媛把買的一大堆煙花爆竹提在手裡,樂悠悠地走在前麵,他們走在後麵,步伐緩慢。
她仰頭問他,“這裡很漂亮吧。”
“嗯。”
是很漂亮,江市和南市相隔不遠,卻很不同,是一座溫婉的城市,像回到這裡的她一樣。
聞徽笑起來,跟他介紹這條街上的鋪麵哪些是她從小吃到大的,哪些是新來的,指著遠處的古建築告訴他那裡的故事。
他毫無征兆地問,“他今天跟你說什麼了?”
“誰?”她停住。
那麼多人都和她講話了,父母,姑姑姑父,前麵那小鬼,一大群鄰居。
他單字出聲,“徐。”
她回過味來,不免失笑,他還在介意徐謙和呢。
她問,“你知不知道有一個詞叫有恃無恐。”
他理解又不理解,“怎麼說?”
她停下來攀著他肩頭,悄悄耳語,“我是你女朋友,我屬於你。對任何喜歡我的人,你都可以自信藐視他們,為什麼吃醋呢。”
他心怦怦地跳。
席言嘴角勾起淺淺弧度,“姐姐什麼時候這麼會說情話了,真是……讓人心動。”
……
年夜飯吃過,正好湊夠了人,薑秀績幾人準備打麻將,起哄著把席言架上牌桌。聞徽沒見過他打麻將,他又強調自己玩得不熟,她站在他旁邊竊竊私語地指揮他,慢慢贏了兩局,她被姑姑拍案而起,嫌棄地趕下桌了。
聞徽心想,輸就輸吧,反正就是玩嘛。
零點時,新年鐘聲敲響,他們在院子裡放煙花。
煙花絢爛,點綴著黯滅的天幕。
他們並排站在屋簷下,遙遙望向天空。夜幕爆開斑斕壯闊的彩色光芒,為原本寂靜的黑夜注入了無儘的夢幻與浪漫,光焰映照著她清美的麵龐。
“姐姐,新年快樂。”他突然握緊她的手。
她抬起頭望向他,撞上那雙明澈如初的黑眸,心猛然悸動,輕聲說,“新年快樂。”
-
回到南市後,她帶著席言依舊住在自己的公寓。
休息一天後她著手準備搬到澳洲的行李。要在那邊那麼久,她不可能一直住酒店,她計劃著租房子。提前在網上看了公司附近發現住宅區都挺遠,於是她又計劃著要不要買輛代步車。
要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待那麼久,需要提前準備的東西實在是太多,想著想著不免開始歎氣,抱著平板望向席言。
席言在生活中很細心,很多事情都能幫她妥帖安排好,她打算把這些麻煩事情扔給他,自己隻要想帶哪些衣服和包包過去就好了。
他站在陽台打電話,隔著玻璃門聲音聽不真切,隻能看見他寬闊的肩膀和挺拔高挑的背影,身長玉立。
什麼時候打完呢?她把下巴擱在膝蓋上,就那麼望了好一會兒,時間太長了,她終於下地走過去。
她的少年,穿得可真單薄,寒冬尚未過完呢。
他聽到聲音轉過來看她,眼神詢問她怎麼了?
她不打算打擾他打電話,隻是想挨著他,走近點雙手抱著他腰,往他身上靠。
真冷,連他身上的味道都帶著冷氣,沐浴露的清甜味都吹散不少。
打著電話的男人,會摸她的頭發,安撫地吻她臉。
她的席言,自己好像不知不覺已經開始依賴他了。他要和她去奧洲,她覺得開心又滿足。
她想,如果她沒有去倫敦把他帶回來,那麼幾天之後,她將一個人孤獨的待在澳洲,一待就是兩年。兩年的時間裡就那麼與工作一起平淡地度過了。
可是現在有他在,她安心很多。
反而更加憧憬兩個人在澳洲無拘無束的生活了。
那裡沒有席臨舟,沒有席家人,隻有他們兩個。
有她黏在自己身邊,席言迫使電話起前中斷了,草草吩咐兩句,掛了電話。
視線和心思都在她身上,檢查著她情緒。
聞徽抬起臉,“你解決一下我們去澳洲住的地方吧。”
“好,我來解決。”
“要不要買台代步車?找公司報賬。”
“我來搞定。”
太好了,男朋友百依百順,聞徽心滿意足。
“還有什麼想要的?”
她得想想,可是並不著急。
她點點嘴唇,要他親吻她。
席言低下頭去,貼近,舔舐,掃蕩。
最後,他卻陪著小心說——
“姐姐,我暫時不能和你一起去了。”
她晃神,很呆愣愣地看著他。
明明她剛剛還在設想去了該如何如何,怎麼就突然不能去了呢。
她後知後覺地想起,電話裡他向對方確認了好幾次的時間。看來是不得不去的啊。
她抿唇,表情難掩失望。
他自知理虧,愧疚得無以複加,“臨時接了工作,推不掉,必須要回倫敦。”他解釋,“你先過去,我後麵來找你。”
她悶悶地問,“那你要去多久。”
“一個月,或許還要更久,我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