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蘅驚呆了,“那怎麼行?我還是付錢給您。”
老人聽後搖搖頭,“可我沒辦法給它定價。”
“……”
雙方爭執不下,白言朔忽然按住杜若蘅無處安放的手,輕輕握了握,“你就收下吧。”
物品有價,但附著在其中的回憶卻不能用金錢來衡量,他想自己或許能夠理解老人這樣做的意義,讓承載著思念的玉鐲漂洋過海、回歸故裡,在老人看來說不定是種解脫。
迎上她不解的目光,白言朔沒再說話,他深知對她這種可以輕易放下過往瀟灑向前走的人來說,這樣的情感太過沉重,她大概難以理解,也無法接受。
從珠寶店離開時月色正好,一輪彎刀似的新月掛在天邊,夜風刮得更猛烈了,吹散了先前起的霧,整條街道被澄澈的月光照得通明如白晝。
杜若蘅的心情莫名有些沮喪,但又覺得氣氛剛剛好,她快走幾步跟上白言朔,主動握住了他的手。
這一次,他沒有拒絕,反而回應般地與她十指相扣。
杜若蘅心想機會來了,倏地開口問道,“我們能不能回到原來的那種關係?”
他的心跳空了一拍,手指不由得收緊,“哪種關係?”
“還能是哪種關係?”她疑惑地反問,“當然是開放式關係。”
“……”
白言朔聽後身體僵了一瞬,他倏地放開手,轉身久久凝望著眼前的人。
“嗯?行不行?”她忍不住催促道,一臉焦急的表情。
僵持了幾秒,他終於放棄似的揚起嘴角,“我考慮一下。”
又是考慮一下!怎麼什麼事他都要考慮的?
杜若蘅瞪了他一眼,負氣地大步向前走去,隻聽被落在身後的人又開口說道,“忘記跟你講了,我打算明天回國,酒店你可以繼續住著,住多久都行。”
“你度假就度兩天?”她驚呆了。
“嗯,我很忙,沒什麼空閒時間用來玩。”
想到留給兩人獨處的時間沒剩下多少了,杜若蘅一瞬間感覺很失望,她決定不再賭氣,轉身折返跑回他身邊,又一次牽起他的手,“我在巴黎長住,你什麼時候再來歐洲?”
“不知道,菡萏的工作重心在國內。”
“嗯,我知道。”誰要問這個啊,杜若蘅在心裡無聲大叫,她是想確定兩人多久才有機會再見麵。
白言朔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相對無言十幾秒,還是給了她一個台階下,“明年三月,我會去東京秋冬時裝周。”
“那你會邀請我走開場嗎?”
見她眼睛裡閃著光,他實在不忍拒絕,“好。”
“真的嗎?那說好了,不許反悔。”
杜若蘅頓時心花怒放,方才壓在心底的失落和沮喪一掃而光,“不如我們現在就簽合同吧!免得你翻臉不認人。”
“……”
翌日杜若蘅醒來時已臨近正午,白言朔所搭乘的航班說不定早就進入了中國境內。
前一晚,她故意沒有問他的航班時間,就是不想搞得太傷感,可當她意識到酒店房間中真的隻剩她一個人時,還是不免哭了一場。
距離東京秋冬時裝周,還有將近半年的時間。
心情再爛飯還得吃,饑腸轆轆的杜若蘅像隻流浪貓一樣沿街覓食,最終選定了昨天她和白言朔一起去過的賣意麵的餐廳。
廣場上依舊是人來人往,懷抱畫板來寫生的有老麵孔也有新麵孔,還多了幾個正在拉小提琴的平民藝術家。
一位看上去年紀不大的金棕卷發女生前來跟她搭話,說著不算熟練但能順利交流的英文,“太好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找我有事嗎?”
女生用力點點頭,從畫板中抽出一張水彩手繪圖遞給她,“這是昨天畫的,我還擔心你們今天不來了。”
杜若蘅低頭去看,畫麵定格在白言朔俯身為她戴上玫瑰花的瞬間,他的目光中傾儘了溫柔,而她正害羞地垂著眼。
“畫得真好,這是要送給我的嗎?”
見對方中意自己的畫,女生一下子笑開了,“當然啦,祝你們百年好合。”
杜若蘅聽了“噗”地笑出聲,實話實說,“其實我還沒追到他呢。”
聞言,女生不禁露出驚訝的表情,“不可能,你信我,你已經追到了。”